他们烈马上悬挂着颗颗死不瞑目人头,马蹄踏来,杀气泼天,那场面黑压压片,比人间炼狱还要恐怖。只要见过次,终生都是噩梦。
所以有人宁可死在沙场,也不想再与秦兵交第二次手。
不远处,魏国公子车马停在郊外驰道上,只手漫不经心地拨开帘子。大军出征,浩荡东去,地面都为之震动。赵政目送蒙骜离去,才缓步走下点将台。有宫人上前为他披上庄严肃穆黑
赵政冷冷看他眼,带着浩浩荡荡随从离开。
嬴政倚住宫门,玄衣在风里翻飞。他转转手里宫灯,迷离灯光照亮这昏暗角落。
这里事情瞬息万变,已经与他原来经历相去甚远。蒙骜是在攻打魏国两年后去世,四朝老将,三代仕秦,蒙氏当得起个忠字。
能得到他如此评价,也是不易。
次日,咸阳城郊。
月色中赵政拢拢披风,浅浅眸子望着嬴政,语气淡淡:“夜深人静,秦宫森严,你最好不要乱跑。”
嬴政垂眸笑道:“大王在关心魏某?”
赵政冷嗖嗖:“只是担心你被禁卫当做刺客乱箭射死,先生遗物无法托付。”
提起先生,赵政脸色缓和许多,他扫眼魏如:“既然这清闲,明天到郑国那儿做监工吧。”
嬴政恰有此意:“恭敬不如从命。”
政提灯独行。
这是仅容天子车驾通过驰道,因而并不宽。两侧高高城墙压下,投下巨大阴影。
走在这条路上,人如蝼蚁,命如蜉蝣。
嬴政从空间与赵政会面后就睡不着,他向宫人要灯,出来走走。
咸阳宫是有宵禁,到时间,除非要紧事,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赵政在点将台为将士们送行。
黑压压秦军往旷野上战,气势吞灭山河。大秦铁骑,被甲执锐,数万人眼睛,虎狼般注视,都瞬不瞬地落在秦王身上。
然而那只有十六岁少年,在这样注视下,气势不减反增,隐隐带身兵戈锐气。
六国军士见秦兵无不退怯,因为秦国按照军功封爵分赏,而记录军功办法就是人头。
杀人,便将头颅砍下系于马上。秦兵所过之处,血流漂杵,伏尸百万,漫山遍野尸体,个整都没有。
话落,赵政从嬴政身边走过。恰好阵风吹过来,他身前戴着百岁锁泠然作响。
嬴政在那瞬抬头看眼,月色下银饰像镀层霜。
嬴政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正要继续走,忽然听见少年清朗声音:“对,寡人明天到郊外送你程。”
赵政回头看着嬴政,朝他微微笑,“明日蒙骜领兵攻打魏国,寡人顺个路。”
嬴政提着灯,回以笑:“那烦请大王转告蒙骜将军,务必保重身体。”
嬴政之所以能出来,是他从赵政那里拿到非常高权限。
高到什程度,在这秦宫中可以自由出入,不受宵禁限制,走天子驾辇才能走地方,几乎是仅次于秦王。
嬴政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与驰道尽头赵政不期而遇。
彼时,宫门缓缓打开,赵政正打算往前走,冷不防与门后面嬴政对上视线。
月光恰巧阴阳地洒在他们之间,嬴政没在门后昏暗中,宫灯烛光影影绰绰地照着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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