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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天后,小公子赵宪满月宴在咸阳宫举办,非常地隆重,群臣皆来道贺送礼。
咸阳宫外御阶上摆起黄金台,从上到下坐着秦王和他重臣,再往下是道朱红台,美人舞于鼓上,振开三千水袖。再往下就是大广场,坐着众多臣子宾客,连别国质子也在受邀之列。
番仪式后,众人闲来慢饮。
嬴政依旧和昌平君挨着,昌平君会儿问他喜欢喝什酒会儿问他爱吃什菜,嬴政都敷衍过去,终于,昌平君转转眼珠子,趁李斯喝醉不注意,凑到嬴政身边,贼兮兮道:“长安君近来很得大王青睐啊。”
那就是再个二世而亡。
“先生懂。希望这孩子是只虎吧。”赵政笑笑,“不如叫赵虎?”
嬴政眨眨眼,“似乎俗些……”说着他认真地想想,“正月之朔,君王临朝,出宪布令于国。叫赵宪吧。”
回头看见赵政笑得狡黠,嬴政不由得眯眯眼,才反应过来那个“赵虎”是在逗他:“连先生都敢戏弄?”
“不敢。”赵政下子乖巧起来,转移话题道:“这个名字好。学生是正月生人,父亲取名为政。秦国崇法,按照秦律,每年正月初由君王颁布新修订宪令法度,令行禁止,是为行政。先生取这个字,用意深广。”
:“赵郑?”
嬴政也是才反应过来,拍下额头:“忘记。”
连谐音都没注意到,走神成这样也是很少见。
赵政看出他心不在焉,也不勉强他,带着他去看那婴儿。
小家伙正好醒着,睁着双圆圆大眼睛,水灵又可爱。赵政这个年纪对孩子认知还很朦胧,没有什感觉,倒是嬴政逗他会儿。
嬴政略动眉:“怎?”
昌平君道:“没什,就是提醒你下,有人会嫉妒。”
嬴政目光在李斯身上停留瞬,转而微微敛起:“某不是很懂。”昌平君见他像是真不懂样子,道:“朝里人使小手段多去,你小心点,别乱吃
嬴政确有这个意思,宪令出于君王而行于天下,率土之滨,莫敢不臣。上世那堆孩子没个让他满意,这名字姑且寄托些许愿望。
他看着这孩子乌黑清亮眼睛,不禁想起弟弟那双倒三角眼,道:“成蟜竟能生出这样漂亮孩子。”
上世成蟜谋逆后,他孩子也被处死,嬴政自然没有见过。
赵政笑道:“正夫人是美人,自然不会差。”
“是吗?”嬴政对成蟜夫人没什印象,他捏捏赵宪小胖脸,极轻地叹下:“看你造化吧。”
“先生好像很喜欢小孩子。”赵政道。
嬴政捏着那孩子小手,没有注意到赵政失落语气,上世他在亲情上直比较凉薄,直到后来年长些才喜欢小孩,胡亥就是例子。
嬴政道:“当然是喜欢。何况他会是你长子,爱屋及乌。”
赵政听见爱屋及乌时眼睛亮,暗暗抿抿唇:“朝臣都说这是养虎为患,先生不这认为吗?”
“过继之事倒也无妨,古已有之。而且,倘若你日后子嗣不堪大用,倒希望这孩子是只虎,对吧?”嬴政拨拨这孩子胖嘟嘟小脸,眼睛弯成个好看弧度,“这万里江山,满朝文武,不交给虎,难道要交给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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