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张良帮嬴政打扫出另个房间,硬着头皮把那个密卫从原先房间里拖出来。
张良祖父和父亲都是韩国相国,他从小相府里长大,别说埋尸,他连死人都没见过。好在这人是中毒死,血没流多少,就是死状渗人,整个人铁青铁青,嘴唇和指甲都黑。
张良拖着他下楼梯,个不小心踩空,那尸体直勾勾地压到他身上,僵硬又带着死气,张良大叫几声爬到边,也不知道哪儿来这大力气脚把那尸体踹下去,整个人窒息到极点。
嬴政站在楼梯上拿着盏灯帮他照明,看他这排斥,忍不住想笑。死人什他见得太多,宫里明争暗斗从来不缺死人。尤是那些人小位卑宫人,口枯井隔三差五就能有人失足摔死在里面,方池水也三天两头就能有人失足淹死在其中。
不过嬴政倒是没有亲手杀过什人,这密卫算是第个。
他不由得苦笑下,这个魏如真是直白得让人无所遁形,知道他心里在意什,就抓住这点精准打击,偏偏吧,他还真就在乎这个。
识人如此,难怪秦王盛宠时。
嬴政知道他心中纠结,并不勉强,毕竟上世在韩非那里他已经有过次教训。
他轻轻笑下:“你可以慢慢考虑,即便不答应,也无妨。”
真无妨吗?张良也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也是许多诸侯国林立,天子所直辖不过是部分王畿重地。倘若七国统,却是真正地消除国与国之分,将偌大天下,都变成秦王个人。
人之天下,千古之变局。
哪个男儿心中不想跟随这样人建功立业,扬名千古?哪个自负才名人愿意庸庸碌碌,苟且生?
嬴政话,是给张良心中下记猛药,纵然张良不给予回应,也能种下粒种子。
只要他不甘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生,这种子终会生根发芽。
张良看他在旁拿着个灯笑笑地,本来就黑漆漆楼梯更阴森。
他喉头哽下,差点说不出话:“魏兄!你能别笑吗怪吓人!胆子小!”
嬴政点点头:“你行吗?”
“行!你受伤就不要出手!”
长街无人,四下漆黑,两个人沿着路边慢慢走着,夜风带来隐约花香。
偶然遇到巡查禁军,都看在张良份上过去。
等嬴政处理好伤口走出医馆,站在街边树下系着披风领带时,张良才拎着灯和药走到他身边,犹豫下,问道:“魏公子,你都被他逐出来,他还派人刺杀你,你为什还要帮他?”
嬴政道:“因为他是秦王。”
这个答案有点无厘头,张良先是怔,继而又释然地笑笑:“也是。”
是啊,这样乱世,最不缺就是良才。秦王必将建立亘古未有奇功,个崭新而庞大版图将在他手中实现,跟着这样人打下片江山,和跟随后来者,意义完全不同。
后人至多承袭他帝国,但建立,只有次。现在,不仅仅是张良和韩非,还有许许多多英才,都正巧站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站在这个历史岔路口。
在走到终点之前,没有人知道自己选择路是对还是错。
张良也不例外。
但那样,就意味着,他要背弃自己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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