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穿着魏国那边礼服,衬得他整个人贵不可言。他顺着台阶往下走,宽大衣袖在风里扬起,上面纹络水波般飘荡。若有所感,他回头看去。
韩非站在石阶上,双手拢于袖中,低眉柔和地看着他,斯斯文文道:“公子向仕秦,为何愿意为韩国出使魏国?朝臣都以为你是因被秦王逐出咸阳而心生怨恨,故而趁机报复,不才不敢苟同。
“这真不是借口。”嬴政认真地写着字,他虽然能恢复原身,但是有时间限制。现在就恢复,总会浪费些时间。怎也要把事情安排妥当才好。小孩先入为主以为他只是换个身体,哪会想到里面还有苦衷。
嬴政觉得自己还挺不容易,天天为这小子操心,他图什?
抬头看,赵政脸幽怨。
“……”
嬴政敲敲笔尖,话锋转:“那颗珠子,到时记住不要离身。”
“不能和大王相比。”
赵政敛眸而笑,松开手将白隼放走。这些话他自然不当真。先生这样气度和格局人,如果真是当世人,必然只会比他更有气运。
那鸟儿在上空兜半圈,才往远处飞去。
这王翦训练出来信使,只走人烟偏僻地方,故而很少会被捕捉到,否则以昌平心细和罗网般埋伏,它也到不这韩国来。
嬴政看着它飞远,才整理衣袖,道:“好,写封书,让韩非帮送进去,不能让他们白算计把,让大王受委屈,对不对。”
“现在不急。”嬴政放下茶盏,换身体是有限制和条件,倒不是他故意与赵政为难。他道:“先去见韩王,让他答应魏如去魏国。”
赵政也没有太计较,只是挑下眉,微微点头:“好。”
嬴政说着用棋子做演示,与赵政定下具体计划。赵政依此写好绢帛,放进竹筒,将树上白隼招过来。
它乖巧地落到赵政面前,低头啄下赵政袖口,抬头看见嬴政,很是趾高气昂地叫声。
大概是主人在这儿,有人给撑腰。
赵政托着腮看着嬴政,眼神柔和下来,也没再继续那个容易起火话题,乖巧道:“学生知道。”
嬴政没再说话,专注地写书。
奏书由韩非代为转交到韩王安手中。韩王阅后大喜,当即召见魏公子,令人准备魏公子出使魏国事宜。
朝议后大殿下,韩国朝臣鱼贯而出。
韩非走在最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走在前面身影。
赵政暗暗磨阵牙,慢慢道:“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说话,让人很想把你丢到榻上去?”
嬴政装傻:“丢到榻上做什?现在可不是睡觉时候。”
赵政:“……再说就真把你丢上去。”
嬴政蘸蘸墨,不再逗他,轻笑声:“大王也不要太急,嗯?”
“哪里急?”赵政不太服气,“先生也不用找什约白起、去见韩王之类理由。”
嬴政捋捋它秃块头顶:“挺漂亮,就是有点凶。”
白隼被他摸顿时没气焰,缩缩脖子,往赵政那边挪挪。
赵政轻声笑道:“王翦说这鸟儿有灵性,只认有大气运人为主。看不像,不然为何它怕先生成这样。”
嬴政毫不怀疑赵政这是在试探自己,敲敲手指,若无其事道:“以前勉强算是有些气运?”
“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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