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官知道还是像往常样不会见,小声道:“劳烦少使。”
赢嫚也不懊恼,将食盒交给侍官,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看会儿,才对侍官行礼:“那赢嫚告辞啦。”
侍官忙回礼:“少使折煞下官,少使慢走。”
少女点点头就离开,侍官看着她远去背影,叹口气。
三年,大王从未去找过这位少使,倒是她本人,每天都送些夜宵过来,明明连人都见不到,还是送。为人是很识大体,从不添什麻烦,还会带着太子殿下玩耍识字,是个好姑娘。
他像是回答什,却想不起来,只记得那少年固执地反驳:“才不听他们,是秦王,谁也不能奈何。”
他只是笑笑,轻轻吻下少年眉心。
好像是在新郑时事,盛夏时分,天光明媚落在雪白纱窗间。记忆里甚至还能想起外面玉兰树上蝉鸣。
那个曾以为没有谁能让他妥协少年,终是长大。
嬴政回头看眼兰池宫,灯火通明,火树银花,光芒柔和又温暖。他轻笑声:“好事,走吧。”
肯,太后绝食数次,每次都差点救不回来。
朝堂上本不应该掺和这些,但是当时太后直以死相逼,闹得沸沸扬扬,朝野上下不少人都责怪大王不孝,二十多个朝臣因此跪在咸阳宫外死谏,大冬天,前前后后跪快个月,有几个老臣还跪到晕厥,大王最后才封她做少使。”
庄喜口气说完,深深吸口气,觉得自己这脑袋怕是留不到明天。兰池宫是大王寝宫,多少人在暗中守着啊,他这番话现在说马上就能穿到大王耳朵里。
完。
而嬴政半晌没说话。过良久,才轻声道:“他很难过吧。”
可惜大王不动心啊。
书房内,片刻静默。
转身走入茫茫大雪中。
巍峨宫阁静静伫立在夜空下。
少使赢嫚提着食盒,由宫人领着进兰池宫。这宫殿内也建得如同个迷宫,走廊曲折迂回,房间多不胜数,赵政每天都是随意在其中间睡觉,谁也不知道他行踪。
赢嫚走到书房门口,侍官见她来,禀报道:“大王,少使送夜宵过来。”
房间内,有两个密卫半跪在地上,正在汇报事情。赵政倚着软座靠背,面色阴沉,没有回答。
庄喜不用提醒都知道公子说是谁,小声道:“下人不敢揣测上意。”
但是……他曾听相熟宫人说,那份册封少使诏书是大王亲自写让人送到赵太后手里,太后打开后……沾手血。从那之后,大王就再也没去过太后甘泉宫。
也不知道大王到底为什不肯纳妃,如果是生气当年赵太后做过丑事,不至于如此啊。听说那封诏书写完,大王当场喷出口血来,心气郁结到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后来还是长安君白起觐见,不知道用什法子,才使大王好起来。不就是纳个人进宫吗,何苦……何苦呢。
这些庄喜都没敢再说,瞧着公子神色不佳,他就都咽回去。见嬴政直在出神,庄喜小声道:“公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嬴政回过神,言不发地走上前去。他刚才脑海中想起段短短回忆,没头没尾,是个白衣少年在他唇上啄下,万分真诚地说:“只要先生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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