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到嬴政身上,趁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轻佻地眨下眼。
嬴政替他批半天奏折,又顺便修理赵高和李斯,身上有些戾气,平时赵政这样多半会被他轻轻眼瞪回去,但这次他却不为所动,回以冰冷注视。
这样子落到赵政眼
李斯像是木头样被钉在原地。他知道赵婴得宠,却万万想不到会到这种地步。以大王心性,怎会放心将权力交与另人手中,哪怕只是天都不可能!
可是,它真发生。不但发生,还非常特别。以前并非没有这种特例,但诏令往往书写“见令如见君”“持此令者如王亲临”之类,强调都是令而不是人。
可是眼前这句完全相反。
见子婴如见孤。
这是何等手段才会让大王信任到这个地步?
李斯僵下,想到自己可能就是下个被敲手指人,终于硬气回:“今日大王祭祀渭水不在宫中,公子却趁机对朝中重臣滥用私刑,大王回来,公子当如何交代?”
话落,片寂静。
未几,书房门忽然打开。李斯吓得个激灵跪行着退后好几步,以头触地,暗暗悔恨自己刚才真是脑子抽。
他小心地抬抬眼,只看见片玄色衣角,上面绣着繁复精致金纹。
份卷轴绢书被扔到李斯面前。
之苦,眼光与格局难免受限,目前尚不及他那世。
赵政若要久治,少不得许多事情要听取李斯意见。
嬴政将那份奏折扔在案上,沉冷道:“看见赵高?”
门外,李斯额头抵在手背,跪得服服帖帖,小心道:“臣看见。”
“好。”嬴政吩咐侍官:“让蒙恬先敲碎赵高手。”
李斯闭上眼,整个人颤抖着将诏令奉上:“下臣失礼,罪当万死!请公子降罪!”
嬴政垂眸看着他,说句只有他自己听得懂话:“降罪有何用?”
纵然可以生杀予夺,都输给世事难测。他不是沉浸在过去仇恨里人,此时彼时,他只想为赵政和即将到来帝国铺好路。至于最后会走到哪步,他或许没有亲眼看见那天,但至少,绝不能重蹈覆辙。
李斯听见他回答猛松口气,刚想三跪九叩地拜谢,道沉冷声音就从走廊拐角传过来:“寡人才离开半日,宫里就这热闹?”
回廊尽头,身胡服紧袖玄衣君王走过来。外面王袍上清减利落只用纹路和些许玉石点缀,显得更加出挑冷峻。
李斯看到上面章纹立刻就透心凉。
这是秦王诏令。
卷轴恰好摔落在他面前,徐徐滚开。李斯眼就认出上面字迹是大王亲笔。
盖秦王印玺绢帛上只有行字。
见子婴如见孤。
写字,永远都别想。
李斯抖,看看自己手,忙不迭攥在怀里揣紧。他丝毫不怀疑这是子婴公子在杀鸡儆猴给他看。不多时,外面传来敲骨碎响,赵高竟是吭都没吭!
李斯头上汗珠滚落下来,大气不敢出。忽然听见门里传出声讥讽:“倒是能忍。李斯,换是你,你能吗?”
李斯想到手指被敲断救头皮炸,十分无法理解赵高是怎能忍着不出声:“臣不能……万万不能。”
又是声嘲讽:“所以你算计不过他。你也去外面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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