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邢家老爷子说,要是老二这房二胎生个儿子,那就给他们服装店经营权。那时候镇里看妇科老中医说是儿子,她也确实喜欢吃酸,家里人就都觉得这二胎定是个小子,结果生下来没把儿。老爷子闻信儿耷拉着个脸,百天都没让他们办。
老二在家里是句话都不敢说,默默受这顿冷落,吃这番委屈。
邢愫她妈心里伤就是这落下。
就因为邢愫这个孩子,他们二房从本来就不受待见境况,变得更招人嫌,日子更不好过,吃用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次,她妈就好几次想把邢愫掐死。
后面那些年,她也是这干,动辄打骂,吃不让好好吃,喝不让好好喝,有事没事就关门外头罚跪。
邢愫点点头,把大白兔又往兜里塞塞,冲她展开个大大笑脸。
中午吃饭时,女主人气还没消,数落邢愫拿碗筷慢,拿上来又嫌她没拿新买碗,把她拎起来,照着屁股就是顿打:“你拿几个破碗什意思?啊?你想说咱们家连副新碗筷都买不起?天天在你们邢家受气,你个死孩子也不让省心!?”
邢愫穿棉衣棉裤,所以她妈巴掌才没多疼,可动作太大,就把她兜里糖抖出来。她妈看到她兜里糖,气坏:“谁让你拿?”
邢愫想,要是把邢歌供出去,那邢歌要挨骂,就抿着嘴不说话。
她妈更气得慌,把她棉裤扒,搁在腿上就是顿打,打屁股上巴掌印厚厚层:“学会偷东西?啊?你属贼?!就知道偷家里边东西?是养个贼吗?你看看这家里头,穷得都要去大街上要饭,还有什可偷?啊?你个死孩子!要你有什用?”
过年,邢家老爷子串亲戚,在临县开养猪场朋友那儿,挑头黑猪,朋友帮忙宰,分几大块,准备带回来大家伙儿块儿吃。
老爷子给老大、老三家都是最好部位,人条前腿,外加半个猪头,到老二这儿,就只有猪脖子和点肺脏。老二老实,没说什,拎着肉回家。
到家,他媳妇儿看,劈头盖脸顿骂,把屋里做作业两个丫头都吓跳。
邢歌捂着耳朵,眉头皱着老高,怎都背不下去课文。
邢愫就用海绵给她制对耳塞,防噪音,还爬到桌子上去给她戴:“戴这个就好。”
冬天很冷,邢愫在外边跪着,脸冻得结块
邢愫含着泪,喊都不喊声。
邢歌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扑到邢愫身上:“妈你又打妹妹干什!”
她妈把她扯走:“偷东西不该打?打不死她!”
邢歌看到饭桌上两块大白兔,扒住她手,求她:“是给愫愫!是给她!”
她妈不信,不是这事儿可信度不高,是她不会相信,她恨透邢愫。
邢歌有点怀疑这东西实用性:“能管用吗?”
别看邢愫才上小学二年级,可聪明,老师都夸她动手能力很强:“试过。”
邢歌戴上果然有好点,冲她竖起大拇指:“厉害哦。”
邢愫从桌上爬下来:“你背吧,去给你放哨。”
邢歌多喜欢妹妹呢?就像妹妹喜欢她那多。她从抽屉里拿出来两颗大白兔,塞进她兜里,然后把食指比在嘴唇:“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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