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季彦忽然扯着嘴角笑下,那个笑容在田恬看来意味不明。很快,他想到,程季彦是他们单位托管账户银行行长,他对他们单位收入水平难道不清楚吗,他要想查田恬账户流水也是轻而易举吧……
田恬很少会感到如此狼狈。
他狼狈地从帕拉梅拉上下来,狼狈地说再见,狼狈地走进狼狈公寓。
已经半夜三点,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什睡意。
他把手机拿起来,回顾微信上他和苏聿容往来对话。很快就能翻到顶,总共没有几条。苏聿容今天打两个视频请求,发条消息。因为苏奉峦想见他。
“那好吧,谢谢,麻烦。”
这车后排只有两座,中间是控台,两人左右坐着,路无话。到地方,车缓缓停步,程季彦坐右边,他打开车窗抬目望眼中央城邦公寓大楼,问:“你住这儿?”
“嗯是。”
“为什?”
“啊?什为什?”
手机在牛仔裤兜里安静下来,估计苏聿容被拒接便不会再打,田恬犹豫下,要不要出去给他打回去,但程季彦就在旁边,他心里有种压迫感,使他无法在此刻毫无负担地肖想苏聿容。
不想,今夜不想他。今天想他人,已经太多。
田恬喝大口闷酒,眼睛失神地看着舞台上表演,没有发现旁程季彦直看着他。
喝到两点,终于散场,结账时候,田恬问:“A吧?”
赵阑说:“你B吧,今天程行长请客。别替他心疼,高中时候,他和苏聿容被称为校‘对币人’,人民币币。这对少爷从来都不差钱。”
他看到朋友圈多个红圈,里面显示数字“9”,他点进去看,是程季彦给他点赞和留言。在酒吧时,程季彦主动加他微信。
最后条点赞已经追溯到14年,他晒驾照,得意洋洋地吐槽自己考三遍科二终于考过。
最近条评论是给清明节户外俱乐部跑山活动,程季彦留言:以前也在这个俱乐部。
那是苏聿容高中办俱乐部,程季彦那时会经常参与吧?他们定起爬山起跑步起青春洋
“公寓好住吗?不大方便吧?”
不知道他为什突然有闲聊房产兴致,田恬便没有下车,呆坐着回答他问题。“其实不太好住,太吵。不过买时候不懂,觉得便宜就买。”
“那为什还住,不考虑换个房子吗。”
这个问题,问得田恬有点无语,换房子是想换就能换吗,房子又不是白菜。他是喝醉吧,他眼神看着空洞迷茫。
“呃,暂时没考虑这个问题。”田恬不好意思说没钱,就假装是没想过。挺奇怪,他可以对李姐对秦原对赵阑哭穷、骂房价、谈工资,但眼下突然有男人自尊心,他非常不愿意在程季彦面前袒露自己匮乏和贫穷——物质匮乏与学识贫穷。
他们同学笑道:“就你这说,们都觉得是‘对璧人’。珠联璧合璧。”
李姐有赵阑送,田恬准备自己打车,程季彦在街边微微侧身拦着他:“送你。”
“不用,打个车回去很方便。谢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送你。代驾已经把车开出来。”
他帕拉梅拉已经横在田恬去路上,仿佛他不坐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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