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已然远去,再不见影踪。他却依然未动,独自又立片刻,良久,方缓缓坐回去,肃然凝神,也不知在想着什,身影动不动。
只蜘蛛攀在结于经楼西北角阁暗处张罗网上,吐丝结网,忙忙碌碌,忽然不慎失足,从网中掉下来,连着那根蛛丝在空中晃晃荡荡几下,终还是从中扯断,蛛儿啪地掉到下方经架之上。
“出来!”
束慎徽忽地抬眼,目光陡然锐利,低低地喝句。
她转过脸,抹去面颊上泪痕。
“殿下,要多谢你,今日对直言相告。”
束慎徽望着她,目光充满歉疚。
“婠娘,往后你若有事无法自处,尽管差人来告。”他话极是诚挚。
“多谢殿下。去。”
击之日!”
温婠睁大双美眸,怔怔凝视着他。
“明白,殿下你将来是要重用姜大将军。”她轻声喃喃地道。
他并未回应,显是默认,接道,“婠娘,你从小相识,人非草木,你对之心意,焉能无知无觉,何况,自小便随皇兄得太傅悉心授业,师恩深重,你又才貌双全,兰心蕙质,若能得你这般淑女为伴,人生夫复何求?”
“只是——”他顿。
温婠再次深深衽敛,最后望对面那年轻男子眼,转身去。
她是真去。
束慎徽也未再开口说什。
他只从位上起身,立于原地,目送着那道绛影。
南窗外,秋木萧瑟,寂然无声。
“自十七岁那年北巡过后,便立下心志。大好河山,何其壮阔,岂容外寇马蹄践踏,更遑论拱手相让!便是粒荒沙,亦寸毫必争!大魏既应承天命,定鼎九州,则收复失地,驱逐敌寇,乃辈必须要完成功业!”
“婠娘,倘若父皇仍然健在,做成他想做之事,倘若还只是个安乐王,只需清享安乐,定会娶你为妻。京中仰慕你世家子弟无数,当中不乏杰俊,你却至今未嫁。知是误你。早前,便不止次想向你致以歉意,直不得机会开口——”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扑簌簌地从温婠眼中滚落。
她用力摇头,“不不,殿下!你不必说,真明白,完全明白!你千万勿自责!更不是你误。和你无关。殿下你向来以礼相待,是自己,从前存不该有肖想,令殿下你徒增困扰。明白!”
“摄政王妃之位,确实只有那位女将军方能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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