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自己脱身经过,他颇是得意,哈哈大笑。
“哎呦,这可太好笑!那多人,全都无知无觉!还以为真又上车!”
束慎徽眉头微皱,“陛下,你如今和从前不样——”
他话刚开个头,就被少帝打断。
“三皇叔,知道你要说什!不用你说,丁太傅天天就在耳边念叨,耳朵里都要生疔!是,知道何为天子威仪,当如何去做,只是都已经半年多没有出来过!快要闷死,不闷死,也会累死!今日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三皇叔你就可怜可怜,别再教训!”
束慎徽礼毕,微笑,“简礼不可略,此君臣之道。”
几名贴身负责少帝今日出行亲卫,也远远地从门外通道尽头拐角处现身,跪地,神色惶恐。
这少年便是当今那位年方十三少帝束戬,再过几个月,到明年,也才十四岁,但因为长得快,如今个头看似就有十五六样子。只是他竟这般着装,原本戴那顶垂珠冠和身上弁服,全都不见。
他打量少帝装扮,倒也没露出什诧异之色。
少帝见他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不待发问,立刻先行坦白。
没有动静。
束慎徽望眼经阁之外通出去那条路,很快,似若有所悟,眼中方才露出凌厉之色消失,视线扫向南窗方向。
“还藏什?出来吧!”
他又道句。
这回话音落下,伴着道窸窸窣窣之声,南窗之下,竟真应声钻出个脑袋,是个个头高瘦少年,戴顶小帽,宫里小侍打扮,眉眼生得甚是俊秀,只是脸容尚未完全长开,唇边圈淡淡茸毛,透出几分尚未脱尽稚气。
他又叹口气,“要是太子皇兄还活着,那该多好,也就不用这累,似从前那样,天天逍遥快活……”
他太子皇兄几年前外出行猎,骑马出意外,不幸身亡。后来查出竟是二皇子母族之人算计,暗中将种能令马匹癫狂毒药以特制厚蜡密封之后,混在草料
“方才直不见你跟上来,不想就这样回去。就叫边上人脱衣服,在车里换,觑个机会,下车回来找你。三皇叔,你留这里做什?”
束慎徽看着他,似笑非笑。
“就算太后车驾在前没有察觉,后头那多大臣跟着,莫非全被风给迷眼,任你就这半路大摇大摆离队?”
少帝知瞒不他。反正在这位他从小就亲近三皇叔跟前,也没什不能说。从前比这更荒唐事,他也不是没干过。
他索性老实交代,说经过处有个小树林道路拐弯处,等太后车驾拐过去后,他称内急停车,下来钻进林子,逼随行小侍和自己换衣裳,再命跟来另几人拥着小侍回到舆驾继续前行。停下来等他百官浑然不觉,见车动,全都跟着继续前行,他就这样偷偷溜回来。
“三皇叔!”
他冲束慎徽扮个鬼脸,“才潜进来,还没蹲下呢,就被你知道!没劲!”
“你怎猜到就是?”他表情显得有点不甘。
束慎徽没应,只立刻起身去迎,口称陛下,向这少年行礼。
少年忙个疾步蹿进来,伸手拦他,口里抱怨起来,“三皇叔,说多少遍,人后你不要和行这些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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