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里,束慎徽出去后,姜含元自然也没休息,除下头冠,站在窗前,推窗,眺出去。
窗外是个庭院,占地极大,今夜虽悬满灯笼,红光映着冬枝,枝上积雪也宛若簇簇红梅,远远望去,流光溢彩,但大约是地方太大,此刻也不见人缘故,那团团朦胧红光,非但不见喜气,反而凭添几分寂寥之感。
忽然,她回头望眼外间,再等待片刻,转身穿过重帷,出内室,打开门。果然,小侍模样人就站在门口,举着只手,要敲不敲,喘着气。
她方才就是觉察到门外隐隐传入这气息声,等会儿,索性自己过去开门。
张宝片刻前就到这里,手举起,欲敲门,又止,再欲敲门,又次止住,比划掂量,该用何种方式来敲门,好让那位此刻应当正在门里等待着摄政王回来洞房王妃不会觉得自己唐突可厌。
多识广,定不会叫他给混过去!”
摄政王笑笑,示意刘向去办事,待刘向去后,转向少帝:“陛下,不早,臣送你回宫。再不回,若叫太后知晓,她怕是要担心。”
束戬今夜出来之时,确是满心担忧和焦急,又恨那高王家恨得厉害,简直刻也不能耽搁,心想把人抓起来,但此刻心情却是大不相同,哪肯就这回,“无妨无妨!母后时常教导,要听三皇叔你话,多多亲近,今晚出这样事,来看三皇叔你,她知道,夸奖都来不及,有何可担心……”
他口里说着话,转头朝新房方向望眼。
“三皇叔,戬儿来都来,不叫皇婶声,若就这走,岂非失礼?先前不是你说吗,如何待你,便如何待她!你就让喊她声,喊完,二话不说,立刻回宫!”
正揣摩着,冷不丁门开,抬眼,见女将军竟自己开门,人便站在门内,目光望来,心便慌,急忙缩手,后退躬身。
“启禀王妃,是殿下叫奴婢来。方才陛下想见王妃之面,殿下就差奴婢来问声,王妃是否方便。若得便,他便引陛下来此。此间不远,有处正屋,劳烦王妃可移步前去。”
张宝传完话,低头垂目,不敢平视,心里对这位女将军,充满敬畏。
倒不是女将军外表骇人,或是气势压顶,把他给震慑住。相反,今夜第眼瞧见时,这个也算是见过各种大世面小侍还
虽说明日也能见到姜家之女,但他实是对女将军好奇至极,人都来,又近在咫尺,不立刻看上眼,怎能甘心。
束慎徽见侄儿就是不走,还振振有词,也略头疼,想下,招来张宝,吩咐声,张宝应是,退出去,拔腿就往新房方向跑去。
摄政王从前寝卧之处就和这里不远,在昭格堂后面涧月轩里,他应颇是可心,已住多年。这回新婚,张宝本以为婚房取熟也会设在涧月轩,不料却改地,换成王府东向处名为繁祉院中。
那处建筑自然也是好,前庭后院,论占地和装饰之奢,甚至胜过涧月轩,确也适合用作新房,但已多年空置,且两处距离有些远,中间不但隔着两道院墙,还要经过个池园。从头到另头,若不用跑,个来回,怕盏茶时间都打不住。
张宝怕让少帝久等,撒腿飞奔,口气跑向繁祉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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