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元行经段窄街,路上人多,怕冲撞到,便牵马步行,见近旁有条街,直延伸过去,长不见尽头,街上两边屋楼相对,鳞次栉比,香风阵阵,丝竹声和悦耳女子欢声笑语随风飘出,直欲惹人骨酥肉绵,引得路过少年人不住地频频回首。
此处便是长安城中最有名销金窟。张宝看见路口个迎客奴似是盯上王妃,应误会她为男子,慌忙上去挡住王妃,低声催促:“切莫看那边!王妃这边随
她始终没动,直睡到天将将要亮,坐起来。他也睁眼,“你这早醒,不睡?”他问,语气好似他刚刚醒来般。
“嗯。”姜含元看都没看他眼,下床,走去穿衣。
“要早些出门,早点将信送完。”
“也起!”
他跟着她,翻身下榻,开门唤人预备洗漱。两人吃早饭,他对她照顾甚是周到,竟不顾庄氏和侍女们目光,亲自给她递碗送汤,吃完,回到房里,姜含元预备换衣出门,他也收拾,微笑道,“需不需要陪你去送信?”
这个夜晚,从束慎徽回来上床和姜含元搭讪两人渐渐说开,直到这刻,他情绪都很不错,甚至侃侃而谈,直到过池园,前方繁祉院前红灯灯影遥遥映入眼帘,屋影也依稀可见,他突然仿佛想到什,脚步缓,接着,剩下最后段路,他人虽看着还是若无其事,但情绪,明显已没片刻前那种放松。
姜含元切都是明,却装作不知,和他道回房。她脱他加给自己外袍,放到衣帽架上,接着褪去外衣和裙裳,先上床躺下去,冷眼看着。
只见他,慢吞吞地除去衣,只只地去靴,最后,人坐上床沿,转过脸,状若随口地笑道:“这晚上与你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大半夜竟就这般过去。离天亮也没多久,你想必乏吧?”
“乏,睡。”
她闭目,翻身朝里,卧过去。
姜含元取帽,“不用。”
“那也好。你和昨天样,带上人,就去昭格堂。外面还是冷,你记得早些回。事情也不急,慢慢来,不要紧。”他关心地道。
姜含元唔声,往头上扣帽,转身便走出去。
和昨天样,仍是张宝领路,王仁带人跟随在后。又是东奔西走天。路远,她走完个位于城外几十里偏僻地方,将家书和钱送到后,回城已是黄昏。
天虽晚,但这座繁华城池,这时反而变得活色生香起来。华灯初上,临街家家户户门里飘出饭香。有人急着要回家,有人在这个时间开始呼朋唤伴出门游乐。
他体贴地替她掖掖被角,“那你好好睡。张宝说你明日还要再去走访几户人家,要养好精神。”
姜含元没回话。
至此,他终于也躺下去。
离天亮确实没多少时候,二人各自都仿佛沉睡过去。
姜含元不知枕畔人睡得到底如何,于她,却再也没有进入深眠。虽然人卧着,动也没动过,但却睡睡醒醒。当耳中隐隐飘入外面不知何处传来五更漏声之时,她确定,他这个时间,也是醒着。那五更漏过去没多少时候,他在她身旁轻轻地翻个身,应是想起身,但又似乎有点犹豫,或者是在看她,片刻后,他又慢慢躺回来,继续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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