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捂捂嘴,正色道:“画龙点睛,锦上添花!殿下和王妃实是璧人天成。”
屋里那些侍女,胆大,已在吃吃地偷笑,纷纷夸好。
他笑,放落笔。
姜含元下意识地抬手要擦。下刻,抬起手腕却被那男子给握住,慢慢地拿开。
“留着吧。”他注视着她眼,低声说道。
话音才落,外头个侍女说,殿下来接王妃。
束慎徽走进来,目光落到姜含元身上,打量着。
姜含元被他看得浑身宛若针刺,拿过侍女递上件御寒披风,迈步就要出去。
“等等——”
束慎徽忽然说道,快步走到案前,拈支毛笔,往胭脂匣里蘸下,回到她面前。
束慎徽回王府,李祥春和张宝服侍他更衣。脱去平日穿沉色公服,换身宝蓝地衣裳,系条玉饰鐍头墨青色腰带。墨青压宝蓝,这样场合,既不张扬,显得稳重,也不至于过于板正。他人本就生得出众,穿上这身平日不大穿行头,人被衬得愈发英俊挺拔。
姜含元也差不多。
她本穿不惯裙装,从小到大,穿几乎都是军中制衣,前几天王府里日常着装,也是利于行动袍衫。但今天是登门做客,去地方,不是朝堂,不是战场,姜含元更无意在军营之外,处处向人强调自己与众不同将军身份,便也如大婚那天样,换盛装。
她穿衣裳,自然是庄氏比照时下长安贵妇出席隆重场合盛装而备,上是霜月色对襟大袖,下是颜色极正朱砂红起暗锦长裙,肩覆披帛,披帛上绣纹,不是时下常见以艳丽取胜花朵,织是很别致云外秋雁行。庄氏说替她备衣时,眼就相中它。她头发梳成牡丹髻。庄氏说,虽然牡丹髻如今不时兴,但她觉得极是适合王妃。
她说什就是什,姜含元闭着眼睛耐下性子任她折腾。等梳好头,侍女们都围过来看,赞叹不已。
她不动,他转头,吩咐门外候着李祥春:“可以走。”
二人乘着马车去往贤王府。路上,姜含元总觉身边人和前几日不大相同。像此刻二人独处,他虽也没说话,但人却显得格外精神抖擞。这样感觉非常明显。也不知他是遇到什好事,自然,她也不会去
“别动。”他轻声道。
姜含元怔。他已举笔,往她眉心正中间处轻轻点数下,随即收笔,略略端详。
“极好。”他展眉,轻轻赞句。
随他眼锋过处,姜含元心口仿佛啵地轻轻跳。眉心那处被柔软笔锋猝然点过肌肤微凉,似有看不见细小爬虫,慢慢地从她肤下钻出来,向着周围弥漫。
她从短暂晃神里回神,名侍女已笑着捧镜到她面前。她看见镜中女子,她眉心处,已添上几点朱砂红,宛若梅状,正比裙色,人面相映,煞是娇艳。
姜含元为配合,光梳头就坐半个多时辰,见终于好,站起来。
“王妃等等,还没上胭脂。若再上轻轻层,气色想必更好——”
庄氏叫她。
姜含元说:“可以,就这样吧。”
庄氏知她大婚那夜也没上妆,虽有些遗憾,但她不喜,也就作罢,笑道:“也好,王妃天生翠眉明目,也无需过多修饰。去瞧瞧殿下那边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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