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精力全部都回来,并且,仿佛前所未有得充盈。此刻,就是在这凌晨四更时分,他四肢百骸,每寸筋骨里,甚至连头发丝末端,都如若暗涌着股强劲力道,那力道因她凝目和靠近而变得愈发蓬勃,如若潜龙暗啸,想要挣脱禁锢。
起初他继续状若沉睡,不敢睁目,唯恐惊她。他竟暗暗开始期待起她手能抚上他脸。他必会装作无所知,她想如何抚触,便让她如何抚触,多久都可以。然而不知为何,她那手分明已是探近,却又迟迟不肯落下,就在轻触到他脸容那瞬间,缩回去。
几
束慎徽是在她探手朝他面容靠近时候醒过来。
如同是种微妙感应。
她动作其实非常轻缓,但是就在靠近,快要碰触到他面脸时候,他有所觉察,忽然人就醒过来。
今夜之前,他觉自己已是疲废到极点,淋场雨,竟也能令他体烧。又大约是乏缘故,甚至,他竟第次对案牍生出倦念。林林总总奏折和卷宗,拿走,新又来,每日总是堆积如山,仿佛永远没有完结尽头。他知道自己不对。根据往日经验,无论人多疲乏,只要睡觉,醒来,便能精力充沛地再次专心于事。他需要场好眠。但他需要好眠却迟迟不来。几度他倦极睡下,便就乱梦,醒来,非但不能消乏,人反而愈发酸乏。他深觉郁躁。今晚李祥春唤太医给他看烧热,他便叫太医往方子里添几味安神助眠药味。
应是那方子奏效,当醒来那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已许久没有如今夜这般睡得如此餍足。
床榻于他而言,只是处休息所在,此外别无意义。倘若是在往日,醒,他便会起身,再次投入案牍。
但今晨却是不同,身下这张伴他无数回深夜起卧身影榻上,还躺着另外个人。
其实昨夜之初,他觉得他并没那期待她过来瞧他。只是身边人惯爱多事,大惊小怪,又擅作主张罢。但是张宝走,他却又开始心神不宁。想到她或许可能到来,他便不由暗恨,自己为何没能病得更重些。这般不上不下,甚至还能坐在案后,仿佛不够成为让她探病理由,于是他搬到榻上去,免得她以为他在佯病诳她。等她到来,第件事,便是强行收走他手中奏折,还当着身边下人面,揭穿他不能叫人知道心思。他是第次被人如此对待,面上习惯性地显出被冒犯不悦,然而那刻,他是骗不自己。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已低落郁躁多日心情忽然变好。他感到很是愉悦。他不知自己是怎,竟会喜欢她如此对待他。便是在那刻,他下决心,不管使出何等手段,今夜是要留她陪自己同睡。他希望她能陪自己同睡。为达到目,他竟也无师自通地使出那些他过后想起来便觉羞耻手段,但她却显然很是受用。她既然受用,羞耻又有无妨?他终于得以称心如愿。
他被她靠向自己手给唤醒时候,直觉告诉他,枕畔她,应也正在凝望着他。他不知她为何如此反常,但他却因她这个举动而再次深感愉悦。
莫非是她终于发觉,他生得其实也还算是不错?世上并非只有和尚才有副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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