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更衣完毕,他便又成平日那庄重肃穆模样,任谁人也无法想象,昨夜就在这处文林阁里,发生过怎样番荒唐之事。
这时天也大亮,位于皇宫西北向皇家大校场里,隐隐传来隆隆战鼓之声。
六军春赛揭幕。
“外头有甚可看?”
“醒,便起。”她转身,微笑向他,“天已亮,此刻再回府更衣,怕是来不及。李公公已派人去王府取今日你要穿衣裳,等下应当便会送到。”
束慎徽有些心不在焉。这些琐碎杂事,李祥春自会看着办妥,根本无需他费心。
晨光微明,他借着黯淡光,端详她眼,体贴地问她累不累。她摇头。他将她把抱起,压回在床上,调笑,“昨夜却是有几分累,衣物还未送到,王妃不如再陪睡会儿罢!”
姜含元随手将他把拨开,翻身坐起,重掩衣襟。
意。
他耳中又听到她喉间发出极是压抑但却又婉转无比声音。声音叫他想起春夜随软风飘在长安城那深长而幽邃曲巷里湿漉漉缠在起游丝雨线。想到今夜自己便是这个拉满她这张宝弓人,那因未能亲睹她婉转神态遗憾,骤然便得到极大弥补。
二人皆是满身热汗。当相互交缠在起身体终于分开之后,她静静趴在枕上,他亦是倦极,懒得动弹,等到胸膛里那如擂鼓似心跳和喘息缓缓地平下去,抽出件压在腿下不知是他身上还是她身上脱下衣裳,替她擦拭身上汗,再胡乱擦下自己,看看窗外天色,仿佛还能趁着这天明前最后点时间再养回些精神。他将她头揽入怀中,抱着,闭目,很快便睡过去。
他颇是喜欢这个他娶姜家之女。
在倦极入睡之前,他在心中模模糊糊地想道。
他被她拨得在床上翻好几个身,最后下,险些从床沿上掉落下去,探出臂,撑下床围,方止住身势。还没停稳,他却仿佛得趣味,低低地笑声,跟着翻身敏捷而起,个反手,将她又揿倒在床上。
“果然无情!怎,昨夜才过,翻脸便就不认?”
槅门被叩响,李祥春声音传入,道庄氏带着二人衣物到。
他听见,带几分懊恼似,摇摇头,却也没再继续纠缠她,再看眼天色,很快便放她,自己也从床上翻身下去,收方才嬉笑神色,道,“也是,该收拾,再耽搁,便就迟。”
姜含元完全地浸泡在盛满热气蒸腾水里。她身上带些昨夜他留下明显痕迹,她不欲叫庄氏看见,自己清洗干净身子后,出来更衣。那边束慎徽也在收拾。
这觉,等他再醒来,窗牖外天已是亮。
不过,时间仍然足够。今日无朝议,春赛辰时四刻方开。
他在将醒未醒之际,心里想着,手下意识地往身旁摸去,却摸空,完全苏醒。他睁眼,看见她已是起身。
她自己衣裳昨夜里大约都弄脏,身上此刻只套件他中衣,于她而言,长些,衣角盖到她足踝。晨光尚暗,她靠在扇微微开启窗后,透过窗隙,仿佛凝神在望着外面。
他下床,随意也揽件衣裳,裹住下腹,随即到她身后,将窗闭,从后搂住她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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