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如同三岁娃娃,说睡就睡,也太快。
他不再说话,让她继续靠着自己打盹。好在王府和永嘉家距离不
身后,爆出阵女人们哄堂大笑之声。
束慎徽舍马,和姜含元起乘坐辆公主府马车,回往王府。
马车辚辚前行。二人继续并肩同坐。他问她感觉如何,她面带歉意,说略多喝两杯而已,倒是给他添困扰,还要劳烦他来接自己。
她除刚开始晃晃,呼吸叫他闻到些酒气之外,行路稳当,都不用他扶,说话也是如常,双眼眸亮晶晶,看着确实没有醉酒,便也放心,解释起来,“并非是不叫你和她们起取乐,而是阿姐她们惯常如此,你却初来,万喝醉,人会难受。”
她低低地嗯声。
便入内。公主叫他稍候,进去。很快,楼上有人推开窗,妇人悄悄探头出来,争相张望,她们鬓上凤钗,在夜色里闪烁着点点金光。
他泰然而立,任由那些眼睛窥着。
永泰公主热情至极,再三邀留,说难得机会,要耍夜才够,至于三郎那里,她自会递话过去。姜含元是推不去情面,二来,实话说,虽然昨夜后来也叫她知道男女媾和真正滋味,总算明白为何军营里男人谈及这事,便就乐此不疲。但等快感褪去,今早醒来,她便生出种空虚之感。心仿佛空落落,浮在空中,无法落地,更懊悔自己昨夜对着他,何以竟就把持不住,加上公主又这留,索性便就答应,却没想到他会来接。
周围妇人们也都喝不少,熏熏然间,听到公主说摄政王竟来接王妃,相互做着眼色,笑个不停。
姜含元只做没看见,起身。
车轮辚辚,带动马车,不疾不缓地走在夜色里空旷长安街道之上。
束慎徽让她将头靠在自己肩上,又道,“陛下今早叫你射箭事,事先确实分毫不知。”
即便天已是过去,到此刻,他心里,仿佛还存着那种深深骄傲之感。那位令全场万众为之折服女将军,正是他王妃。
她没应他话。他转脸看她,见她睫毛垂覆下来,已是闭上眼睛,竟是睡着。
束慎徽失笑,摇摇头。
在边地多年,冬日苦寒,为着驱寒目,有时她也会饮酒,但通常几杯,暖身即止。今夜却是破例。永泰公主酒量惊人,频频劝酒,加上她本也预备留宿,不知不觉,喝许多。起先坐着还好,起身后,便觉脚步虚浮,却也不欲叫人看出,强作无事,在身后众妇人们吃吃笑声里,和依依不舍王女道别,随公主走出去,果然,看见他独自站在阶下。
“呶,你王妃,阿姐把人还给你,你可看好,要是哪天丢,你可别赖阿姐!”公主取笑句。
“多谢阿姐。阿姐你去酬宾,不必送。”
束慎徽微笑道,随即望向言不发姜含元,询问:“你若无事,这就走?”
姜含元渐渐有些头重脚轻之感,也知女人们此刻应当都凑在窗后在窥探着这边,只想快点走,点点头,立刻迈步,不想足下微浮,身子轻晃下,虽自己立刻就稳住,他却也已伸手过来,轻轻把托住她腰,见她稳,才松手。随即和公主点点头,二人并肩,朝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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