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离江畔已是不远,隐隐能看到那座古塔轮廓,月夜之下,顶尖高耸,影影绰绰。
和尚说,虽今夜江潮已过,但那古塔却有几分说法,不但有些年头,据传塔下还聚有吉气,登顶之后,能护佑平安。
束慎徽岂会听信这种乡间野话。但行走半夜,已到此处,原本无论如何,且登个顶,也不算是白走趟。
他却忽然毫无兴趣。正要掉头动身回去,忽然这时,听到身后张宝大喊:“起火!好似是寺里起火!”
束慎徽闻声回头,果然,看见身后来方向,山间那功德寺所在,朝天正冲着团火光,那火势看着不小。因是深夜,周围大片漆黑,独那片红光,极是醒目。
能反应,听到声音就会惊醒,下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摄政王仿佛出去,立刻就从榻上蹦下去,追上问道:“这晚,殿下是要去哪里?”
束慎徽是想到下棋时,主持提过句,今夜丑时三刻,有江潮涌过,几十里外江畔处有座古塔,是附近观潮最佳地点。他实是被张宝鼾声给吵得没法入睡,心浮气躁,算着时辰应还赶得上,不如去观夜潮。便道句,让他自管去睡,不必跟来。
张宝岂肯被丢下,慌慌张张套上靴子追上去,说他也要跟去听用。走两步,想起来:“殿下不带王妃起去吗?”
束慎徽停步,回头瞥他眼,“你不如明日告到太妃面前,再去领个赏。”
张宝缩缩脖,闭口匆匆跟上。
火光化作两点,映跃在束慎徽双瞳之上。他想到人,心口若也被这火光灼过,倏地紧,在身边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候,猛然将坐骑生生地扯转个方向,纵马便朝那火光疾驰而去。
山风正大,火借风势,熊熊而燃。他位置看着离那寺院不远,举目便能望见,若在眼前,然而实则回旋,山道曲曲折折,他非神人可腾云驾雾,凭这身沉重血肉之躯,时间,又怎能赶得回去。他唯能做便是纵马狂奔,路马蹄疾落,带得碎石窸窸窣窣地往山道侧旁不绝滚落,将那几个随从抛下老远。
这路赶回,他满心全部只有个盼念,那就是起火之处离她远远。她平安无事。然而越是接近山寺,他心中这个盼念便显得越是渺茫。当他终于赶回来,从马背上飞身跃下,冲入寺院大门之时,他也看得清二楚。起火地方,不是别地,竟然就是她所在后寺带。风裹着呼呼火舌,四面狂卷,在满耳杂乱呼号声中,他看见和尚们个个神色张皇,抱着桶盆,来回奔跑送水,然而泼出水,于这熊熊大火,如
束慎徽带两名值夜侍卫,再唤来个认路和尚,加上张宝,马厩里牵出马,几人从山寺后门走出去,往江畔而去。
月色皎洁,足以照路,但在山中弯弯绕绕,几十里路,竟走半个多时辰,还没等人赶到江畔,算着点,今夜江潮,应当已是涌过去。
观潮本就不过是时心血来潮而已。出来后,束慎徽便无多少期待,此刻愈发兴致寥寥,慢慢放缓马蹄,最后勒马,停在月下山道之上。
同行之人觉察,全都停下,望着马背上摄政王。那领路和尚十分惶恐,下马乞罪。
束慎徽坐于马背之上,遥望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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