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和衣,躺到那张曾经和她起睡过床榻上。
睡吧。
他乏,很乏。
他闭眼,静心,片刻过后,他鼻息里仿佛闻到帐中残留下来缕来自于她气息。
这时有人轻轻叩门。他不应。不想他刚捕捉到这种感觉被驱走。但门外那人继续叩门,仿佛他不开门便不罢休似。
宫人摇头:“未曾见到。”
束慎徽命人出去,慢慢走到南窗之前,推开窗户,望出去。
她是带走吗?
不不,不可能!
她那样个绝情人,他既然都那样说,她必然是抛。
今夜此刻,他回到这个地方,她现在,人在哪里?在雁门大营,还是在青木营?她在做什?纵马驰骋,身畔随着她将士,还是已经歇息,卧在她营帐之中?
她回去之后,恐怕根本就没再想到他。而他却又想到她。
怪这抹不去掌心上伤痕,总是叫他看见。看见,叫他怎可能想不起她?
束慎徽心情再次地变得郁懑起来。
他放下手里奏报,缓缓地捏紧掌心,捏紧,又松开,松开,再捏紧,仿佛这样,就能将这道伤痕给尽快地抹平……
料之中,符合期待——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中间,确也有个意外。那就是刘向原本暗中安排个在最高,潮点站出来提议加赋然后由摄政王否决人,还没开口,本地人里,竟有那个富商自己先说。
明日起,东南文人恐怕又要有阵忙碌。
他心里,对摄政王不禁更是感到佩服。
他送摄政王入内,看着宫门关闭,转身出去,亲自指挥人员疏散。
厚重宫门,在身后紧紧关闭,所有嘈杂之声,也悉数都被挡在外面。
他倏然睁开眼,带怒气,从榻上翻身而起,大步走去,把打开门。
极有可能,她在离开时候,随手抛在山麓口那片湖里……
他极力地忍着心中冒出来想立刻命人下水寻个究竟冲动,看着那个方向。
山麓和湖上聚起来人群,已在刘向和班人指挥下,有序地缓缓散去。远处灯火点点,掺着笑声嘈杂声随风,隐隐地送入行宫。
束慎徽站片刻,缓缓回头,再环顾圈四周。
切都是先前样子。雕牙床榻,垂落帐幔,窗前美人榻,榻上矮几……
忽然,他手顿。
他想起样东西。
他迟疑下。本不想去,但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出西殿,来到两个月前和她起住过鉴春阁,推门走进去。
宫人燃起烛火,退出。他环顾圈,随即打开各种抽屉,翻找遍所有可能可以放物件地方,没看见。
他又将负责打扫此间宫人唤来,问:“两个月前,王妃走后,收拾这里,你有无看到只匣子?”他描述下匣子尺寸和样式。
束慎徽面上笑意也随之消失,径直回到他这趟回来后住寝殿。
他不住两个月前他曾住过那处鉴春阁内,而是间西殿。
还没到休息时间。他坐到案后,习惯性地翻开从长安用快马递送到他这里奏报,当抬起右手,他又想起个人。
他停手,慢慢地翻转,看着自己掌心上那道伤痕。
她已经离开两个月,应当早就回到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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