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正担心他脸上伤痕被大臣瞧见,万传出去,说是自己所为,怕是不妥。求之不得。便吩咐人在外好生守着,若是皇帝起,来叫自己,随后回宫坐等。左等右等,等到晌午,不知道打发人去问多少遍,皇帝直没有起身,未免也不放心,于是又亲自过去,叩门喊人,没有回应,便推门,叫人在外,自己入内,走到儿子床榻之前。
隔着道帐幔,兰太后隐隐瞧见儿子侧卧身影,动不动,想是仍在负气,便重重地咳声,说:“戬儿,母后错,昨日才打你,母后便就后悔。你是母后儿子,怎会存对你不好心?这回婚事,
兰荣也颇为亲近。他们又不是贤王这样皇室宗老,这层关系多少还是叫人有几分忌惮。此刻见状,暗中长长松口气,急忙跟着上去拜见。
兰太后面容上阴云密布。儿子停在她面前,昂首怒目,这是丝毫也不给她留颜面意思。她勉强定住心神,维持着风度,说句退下下回再议。待人走,跟前只剩母子,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燃起熊熊怒火,抬掌重重拍几下坐案。手腕戴只玉镯砸碎,分崩成几截,跌落在地。
她双目圆睁,鼻翼张翕,浑身发抖,又霍然而起,径直走到束戬面前,扬手,“啪”声,掌重重扇在儿子脸上。
“你这不孝东西!生养你,你竟敢当众如此忤逆于!这件事不是个人定夺!敦懿太皇太妃也是点头!你莫仗人处处和作对。告诉你,你婚事,这个天下,只有能做主!兰家德厚位重,除兰家之女,无人可担后位!便是摄政王,他个外人,他也管不到你婚事!”
束戬捂住脸,片刻后,慢慢地放下手。太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指上戴只戒指,方才竟刮到他面颊。道血丝,缓缓地渗出来。
兰太后顿时又慌,急忙上去,伸手要摸儿子脸,却见他退步,目中若有怒火闪烁,又咬着牙,嘶着声,字字地道:“你爱给谁立后,给谁立去!这个皇帝,是当得够够!”说罢猛地转头,大步地疾奔去。
兰太后喊着戬儿追几步,待到宫门之外,早不见他身影,急忙叫人追去看他去哪里。片刻后,宫人回来,说皇帝陛下回寝宫。兰太后稍稍松口气。
方才盛怒之下,失控竟打儿子,还不慎刮花他脸,此刻气头过后,兰太后也是懊悔。只是想到事情进展不顺,自己竟然压不下贤王,儿子更那样当众叫她下不来台,心里又是恼恨无比。她觉脑袋嗡嗡地响,仿佛有窝蜂子在飞,被身边人扶着进来,坐着发呆片刻,又打发人去儿子寝宫看究竟,得知皇帝安静无事,脸上伤也已处置过,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放心,打发心腹暗中出宫,去给兰家递个话。
她兄弟兰荣上月去几百里外皇陵,监督修缮事,如今人还没回来。
这夜兰太后头疼晚上,宫人替她揉也没用。次日早,天没亮,她打起精神起身,亲自去往儿子寝宫,想好言劝说番。到,寝殿门还闭着,宫人说,皇帝昨晚睡前说,今早朝会不去,叫大臣自己理事,他要睡晚些,没他召唤,不许任何人入内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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