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发出阵悠扬而庄严中和韶乐,殿内百官看见少帝随着导驾官到来。宫人开扇卷帘,少帝升座。
此时天仍未亮,殿内火杖通明,映出少帝身影。他身着衮冕,额悬珠旒,足踏云履,腰佩宝剑。现身之时,因他身量颀长,俨然已有几分成人之貌。
百官最近也纷纷有感,少帝自“病愈”再次恢复朝会之后,颇有日益加威之态。今日这样场合,天子之势,更是扑面而来。
但很快,靠站在前些眼尖*员譬如方清,透过珠旒,发觉少帝脸色却不大好。他面透青白,眼睛带几分浮肿迹象,仿佛昨夜未曾睡好觉。
今年这个元旦和前几年不同,意义非凡。很多人都猜测,少帝将会在今日宣布雁门用兵。这是件关乎国运大事。他毕竟阅历有限,不似摄政王,惯看风波,昨夜想必过于激动,失眠所致。
今日无人缺席。
年底前意外染病而消失数日兰荣到。
另外位去年久告长假统共也没露过几次脸朝廷要员也来。此人便是兵部尚书高贺。
去年,这位尚书除六军春赛露面主持仪式之外,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他位于京兆郡祖宅里,侍奉年迈生病老母。
高贺之父跟随高祖多年,是为数不多获得铁券荣耀军功大将之。他本人也能征善战,效力圣武皇帝麾下,立过大功,又以孝而著称,多次得到重视孝道明帝嘉许。去年为侍奉老母,高贺不得已告假,兵部日常事务也转侍郎挂衔总理。他和近旁久未见面朝官相互作揖,互贺元旦,忽然这时,传来“摄政王到”通报之声。
殿外鸣鞭报时完毕,方清等人随最前摄政王,在再次响起丹陛大乐中四拜,接下来,便是喜庆但实则极其繁冗大朝拜。有资格*员按照份位开始进上贺表,黄门侍郎何聪宣读,皇帝赞许,传到殿外,所有人跪、俯伏、平身,依次不停。
这种套路起初还好,多轮下来,未免便就折腾人,但礼制如此,谁敢不耐。终于等到全部结束,这时天已大亮,百官当中那些年老体弱,早就面露疲乏之色。
礼部*员奏礼毕,典礼宣告结束,在再
殿外那片站满人广场分开条道,摄政王走过来。众人纷纷涌上去,争相和他作揖,恭贺元旦。
束慎徽面带笑容,边朝着主殿方向行去,边和左右两旁朝臣作揖还礼。兰荣和高贺停在殿口附近,待他走到近前,也慢慢出列,朝他行礼。
束慎徽目光在二人身上停停,先问兰荣身体,又问高贺之母,二人各应安好。束慎徽略略点头,随即继续迈步,入大殿。
今日大殿东西两侧,向北陈设着中和韶乐。丹陛丹墀之上,卤簿仪仗鲜明。殿内和丹陛之上,立侍着卫官,又有多达数千英俊甲士排列出去,直延伸到宫门之外。那里张设五色旗帜,列着用作仪仗并参与随后表演马、犀、象等瑞兽,既显元旦喜庆,更彰显皇家无上威严。
宫中这时响起初次鸣鼓声。束慎徽领着身后*员和使节各序其位,没有人再发声,气氛变得庄重。二次鸣鼓,他带着众人入殿,分列在丹墀东西两侧,面北,向着前方宝椅肃立。三次鸣鼓,执事官拜,奏请升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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