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三年元旦休沐,还没过去半,到初六这日,休假气氛,便被个突如其来消息给打破。
北狄新皇炽舒送到议和消息,称自己吸取前代教训,登基之后,决意休战,愿率狄国和魏缔结友好条约,永不南侵。为表诚意,声称只要得到魏国许可,他便将派遣使者入魏,到长安进行会谈,商议边界,互开榷市。
这犹如平湖里砸下块天外来巨石,消息很快传开,引发轩然大波。
初七这日,本无朝会,但不少大臣纷纷闻讯赶赴而来,入皇宫,求见少帝和摄政王,就此事各抒己见。很快,主和派声音越来越大,认为大魏想要夺回幽燕,也是出于北方门户安全考虑。战便是凶,于国于民,诸多不利,何况万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北狄主动释放善意,原本北境雁门也牢不可破,应当观察利用,不可贸然出击。
持这种观点大臣,先前只敢私下议论罢,如今却不样。回朝兵部尚书高贺竟站出来带头。有有分量领头人,舆论顿时酝酿,继而大作。而如方清等人,原本对这个消息嗤之以鼻,认为是狄人缓兵之计,但在据理力争之后,发现本是坚定主战派少帝沉默,最奇怪是,出这样大事,接连两天,摄政王竟也没有露面。
次接连七日休沐,正月初十那日,朝廷方重启朝会。人人欣喜,和摄政王道别后,纷纷散去。
束慎徽亲自将贤王送回府邸。临分别前,贤王屏退左右,低声询问到底出何事,少帝为何改主意,既不应他请辞摄政,也不肯下令发兵。
这两件事,束慎徽已提早和他说过,见少帝如此,此刻心中未免顾虑。束慎徽安慰他番,道无大事,只是临时发现尚未做好相关准备,这才推迟。贤王便也不再多问。分开后,束慎徽径直回到王府。李祥春已在等他,随他入书房,闭门低声道:“正旦前,敦懿太皇太妃夜探陛下,回来后,独个儿在后殿圣武皇帝神位前口出怨言,还似涉及庄太皇太妃,言辞不敬。”
“都说什?”束慎徽问道。
老太监将话重复遍。
不但如此,就在昨日,又传出个消息,禁军将军刘向手下人和地门司人发生冲突,据说是因春赛结下旧怨,刘向人不服输,将对方打成重伤。御史已经拟参折,预备节后立刻参奏刘向。
刘向和姜家素有渊源,这事满朝皆知。而姜家和摄政王关系,更是不用说。
摄政王当政数年,不群不党,除他从小亲近宗亲贤王脉,即便方清这些近年受他重用大臣,平日下朝堂,和他也素无往来。
唯刘向,被认为是他亲信。
这事若放在平日,绝不算什大事,最多也就问责番罢,但凑巧竟发生在这个关口,看着还有大做文章趋势,再想到元
束慎徽静默着。
“殿下,陛下宫中,或许也有可探之处。老奴在宫中多年,若是殿下许可,老奴也可……”
“不必!”束慎徽阻止道,“你下去吧。”
李祥春担忧地看他眼,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还是什都没说,躬身应是,退出去。
束慎徽独坐书房,直到日影西移,他慢慢起身,走到门外,停在台阶之上,望着北面,久久,身影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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