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他们，
切都还是从前
模样。
是他们联合起来，令他陷入
如此绝地，再也没法回头。
待到将来，他是绝不会放过这些人。
停在宫道之上，束戬抬起他泛红眼，透过垂在他额面之前道道珠旒，望着前方那座在晨曦掩映之下跃入眼帘巍峨大殿之顶，在心里冷冷地想道。
时刻不停地朝前流逝。宣政殿内渐渐映入曙光，照出张张神色各异脸。
在他第三次接到宫人传话，说摄政王领着百官在那里等待皇帝陛下升殿，慢慢地，他彻底地清醒过来。
事已至此地步，他是不可能再逃避。
这是他必须要去直面个死局。
倘若在从前，有人告诉他，今日会发生如此事，他定会嗤之以鼻。他会用坚定语气直接说，倘若他三皇叔想要皇位，他巴不得让给他。
然而现在，他做不到。
到成果，以束慎徽心计，今早朝会之上，当着群臣面，他不可能和少帝翻脸作乱。除非他不顾天下悠悠之口，公然造反——倘若这样话，他也不必费劲心力去筹划这场北方大战。何况，殿内还有贾貅带着殿卫盯着。今早朝会，他是翻不出大浪，即便他要反击，也须等到朝会结束之后。
他应是急着要将姜家之女推上统帅之位，这才坚持照着原计划上朝。
对于他们而言，牢牢控制住陈伦，是整件事关键所在。
他不会想到，少帝比他更快步。今日朝会过后，待百官散去，少帝难道是要将他当场诛杀？
高贺很快就否定这个猜测。倘若他是少帝，他只需夺权，然后将人囚禁，留着性命，以他继续稳住雁门大军。待战事结束之后，收回军权，到那时，是生是死，不过就是句话事。
众臣疑虑不已，但见摄政王始终稳稳立在前方，背影平静，也只能按捺下情绪，随他道等待。
终于，在天大亮时候，先是兰荣匆匆入殿。他微微低头，在众人注目之下，快步走到自己位置上，随即垂目，动不动。接着是高贺。他却和兰荣不同，昂首阔步，面带隐隐笑意，和闻声纷纷望向自己人点头致意，经过兰荣身旁，眼角余光带几分鄙视，扫他眼，最后停在自己位上。
殿内起阵短暂骚动。立在最前方那道身影却仿佛未曾觉察，始终凝定。
再片刻，忽然殿深之处，传出道拖长响亮传报之声：“陛下驾到——”
他没法做到。
他更不知道，究竟是怎
回事，自己就走到这步。
他亲口下令，去对付那个他原本最为信任人。
切看起来都是如此荒唐，不真实，如同个噩梦。
他想起来就恨，恨他那个死还不放过他父皇，恨活着李太妃，恨高贺和兰荣，恨所有将他推向这万劫不复深渊人。
“臣遵旨！”
高贺朝着那道离去背影叩首，心中终于大定。
束戬走在去往大殿宫道之上，脚步如同踩在云堆之中，虚浮无比。
这个清早，他从南门回到帝宫，整个人是浑浑噩噩。当听到宣政殿方向隐隐传来上朝鼓声，他只想将殿门关得紧紧，从此再也不用出去，不用和他三皇叔去面对面。
然而，那令他恐惧催朝鼓声，却始终不肯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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