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第次,在兰荣到他面前指出这种可能时候,在他愤怒外表之下,心里就已埋下恐惧种子。他在犹犹豫豫沉默当中,放任世人对这人诋毁从最初几道弱声变成风,bao,他却又将切罪责都推给别人。
是他自欺欺人罢。仿佛这样便能减轻他心中负罪之感。
束戬下离座,站起来,红着眼,看着对面人,又说:“三皇叔,你敢说,你就从无半分私心,你从未有过半分想当皇帝念头?”
“现在!你想怎样?”
他重复遍自己刚才话,整个人便控制不住,开始不停地发抖。他勉强站着
再也不用自欺。
他本将切都归咎于人,仿佛今日如此之局,和自己全无干系。他只是被那些在他身后力量推着,迫不得已才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然而这刻,他然。
最初,是兰荣到他面前诋毁中伤。接着岁夕那夜,他知道这世上原来竟还有那样道遗旨存在。再然后,他三皇叔和他面对着面,问自己是怎回事。
有无数次机会,倘若他当真毫无保留地信任他面前这个人,他早就应该将实情告诉他。
耳边响起他说话声音。
束戬终于从片刻前那令他震惊到几乎失魂幕里清醒过来。
他只知道他三皇叔有提笔安天下之能。他也知道他是如何除掉高王成王之流。他给束戬印象是英华深敛。束戬从没想到,他会在今日朝会之上,用这样方式,披甲持刃,终结所有暗算和阴谋。
便如眼前所见:明光之下,微尘无所遁形。
果然在他面前,自己从来便毫无秘密可言。或许就连心底最深之处连自己都刻意不愿去想最阴暗东西,也早就被他洞悉无遗。
然而他却没有。
身下这张坐具,或许当真带着诱惑人心无穷之力。倘若他从没坐上过,那面前这个人,必将永远都会是他心目当中那个地位比先帝还要高亲人。然而他却坐上,更不幸是,他又见识过壮阔无边河山,知道何为唯独尊荣耀、主宰切无上权力,甚至,建不世之功、创乾坤之业、谋亿兆子民福祉,实现所有这切抱负机会,也都是属于坐在此位上那人。
当皇宫于他而言,不再是囚笼,他却发现在他身边,直有着另外个人,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自己赶下去,取而代之,他当真可以毫无芥蒂,不改初心?
他再也做不到。
再深厚信任,在害怕失去这切恐惧面前,也会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束戬隔光和对面那双眼睛相望着,这刻他心里涌出阵极大羞耻之感,乃至无地自容。然而与此同时,他却又被另外种情绪给攫住。
他双手直死死地攥着身下座缘,从方才束慎徽当着百官和他面斩杀高贺那刻开始。
这张宝座,座缘是用黄金打造,然而它坐感极不舒适。此刻他浑身僵直地坐在上面,那黄金座缘,也早已布满来自他掌心冷汗。他指几乎就要打滑,攥不住。
他应道:“承认,是在殿外布人手。现在,你要如何对付?”
当终于说出这句话时候,他忽然觉得松口气。束缚仿佛下从他身上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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