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朝廷便下旨,高贺诸项罪名坐实,满门抄斩。又经有司连夜查证,同党共十来人,依律或同罪论处,或夺官降位,不予姑息,立刻执行。剩下那些平日跟在后头附庸,则给予改过之机,免于追究。这些人在那日朝会上,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本以为此番高贺,bao死,李太妃倒下,少帝虽还有兰荣为靠,却也是孤掌难鸣,从此摄政王真正手遮天。像自己这些人,从前站错队,此番定是难逃毒手,本个个愁云惨雾,人心惶惶,没想到事就这过去,无不暗呼侥幸,从此老老实实,莫说明着,便是暗地,也再不敢论半句不好。
不但如此,道委任之令,在当天,便以八百里加急方式递送出去,发往雁门。
姜含元从西关赶回雁门之时,姜祖望撑着口气,在等着她回。
他卧于大帐张简榻上,双目微闭,仿若睡去。当姜含元从外冲入,看到他睁眼,望向自己。
倘若不是他面色过于苍白,姜含元觉
显然,失最大助力少帝已被摄政王就此死死拿捏住。
今日将会是个转折。
从今往后,朝堂之上,再无杂音。
众人暗看眼他身后那座大殿门内。长安暮春时节,阳光已转灿烂。但这里望去,内中幽深片,什也看不见。
无人再多说句,诚惶诚恐,纷纷应是,随即转身各自离去。这时,陈伦也从宫外匆匆赶入。
最后,他望着座上束戬,如此说道。
束戬至此已经完全惊呆。
他定定地坐着,失任何反应。
束慎徽从容走下丹墀,最后,朝着座上少帝下拜,郑重叩首,起身,后退几步,旋即转身迈步,如常那样,走出大殿。
朝会上发生那样惊天巨变,百官怎会离去,此刻大多都还聚在大殿之外那处等候上朝广场上,忐忑等待,不知事情将会如何收场。贤王更是焦心万分,正张望着前方,忽然看见道身影从殿内走出,急忙快步上去,其余人也都纷纷跟上。
束慎徽朝他微微颔首,示意稍等,望向贤王。
贤王心绪依然无比紊乱,总觉事情不会如他方才口中所言那样简单。他望眼大殿方向,低声问:“殿下,当真无事?”
束慎徽笑道:“会有何事?皇伯父不必过虑。先前是*佞小人从中离间而已。如今恶首已除,陛下与误会消除,同心如初。倒是今早之事,叫皇伯父受惊,是不是。请皇伯父放心,只管坐等北方捷报便是。”
他言笑晏晏,神色已不复杀气,又恢复他往日模样。
贤王也知,有些事,他未必会全部都叫自己知道,只得按下心中隐忧,无奈而去。
束慎徽停步,立于丹陛之上,对着其下众屏声敛气大臣说道:“本王已向陛下提交高贺罪证。蒙陛下宽宥,没有计较本王冲撞之举。朝中*佞既除,本王将领尔等大臣道,继续共同效力陛下,从今往后,上下心。”
“此处已是无事,尔等各归值房做事。”
他这话出,众人心中无不雪亮。
高贺被他如此斩首,事先谁能料想?那颗满地滚动人头所造成震慑,无与伦比。
到这个时候,就算敦懿太妃口中所嚷那道所谓明帝遗旨是真,那又如何。无人能够执行,它便如同纸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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