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决战,进行得比姜含元预料得要容易得多。到后半段,战况更是如同摧枯拉朽,这其中,右昌王也帮把。据说昨夜天黑休战之后,他见大势已去,想效仿左昌王,以布阵准备明日再战为名,连夜潜逃,意图抢在炽舒之前,先行步退回北方王庭,以便据地自立,被炽舒觉察,双方起内讧,右昌王逃走,今日,狄军人心涣散,从上到下,无心再战,面对魏军来袭,且战且退,路北去。
魏军大破南都,此城就此易主。
于北狄而言,从西关之变未遂之日开始,步步被动,这场大战失败,便已是注定结局。
与之相反,魏军上下齐心,杀气纵横,气势如虹,焉有不胜之理?
姜含元领军继续扫荡北地,肃清狄军残余。与此同时,破南都、收幽燕大捷战报,也在路上日夜不停,以最快速度传回来。捷报送抵雁门,又飞往长安。
即便这样,周围寻常魏军士兵依然无法逼近他,被他觑准机会,竟杀出个口子,伺机再次突围。他纵马回头,看到周庆带人继续紧追不舍,怒声大吼:“有本事单挑!与再大战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若是平日,周庆必会应激。但此次战前,主帅却再强调,不允他意气用事逞英雄,唯要求,便是尽快,务必要将此人杀死在战场之上。
周庆明白这道命令用意。此人在燕幽民众那里恶名昭著,是个屠夫,但在狄军士兵眼中,却是勇猛无敌悍将,战场之上主心骨。杀他,这路狄军便群龙无首。
周庆言不发,发狠拍马只顾追杀。钦隆眼看周围魏兵又聚回来,咬牙看准处薄弱地带,正要再试着冲杀次,忽然魏兵自动分开,对面纵马冲入名满面染血目含凶光年轻魏将,正是杨虎,只见他手中长戟呼呼带风,当头砸来。钦隆格开,才挡住这杆长戟,身后,周庆也已杀到,长刀砍下。
钦隆再勇猛,也挡不住杨虎和周庆前后夹击,慌忙躲闪,当场从马背坠下。本还待落地后砍杀对方马腿伺机应便求生,不料脚被坐骑脚蹬缠住,情急之下挣脱不开,倒挂着在地上被拖出去十几步,待他挣扎着终于落地,人仰面朝天,只钉着铁掌马蹄从空中落下,重重地踩在他胸前。
十天后,这日午后,皇宫鼓声回荡在长安城上空,响彻街巷。民众闻鼓纷纷出户,当消息传开,人人沸腾。群臣赶到宫中,参与临时朝会。
从圣武皇帝朝开始,到明帝,再到如今摄政朝,收回北方门户,直在大魏朝廷日
战马雄健,又是狂奔而来,这蹄下来,重若千钧,他大叫声,从前受过伤肋骨咔嚓再次断裂,口吐鲜血,待捂住胸,挣扎着想爬起来,对面已经冲来无数战马,马蹄踏得烟尘滚滚,几趟来回,将他踩得七窍流血,如若烂泥——这个名声赫赫狄军第猛将,便如此死在乱蹄之下。
伴着呼啸野风,魏军负责瞭望士兵齐声大吼,将这个消息传遍四野,狄军愈发乱阵脚。
第二天傍晚,夕阳西坠,残阳笼罩着这片流血漂杵战场。
持续两天这场大战结束。
南都仿佛座孤岛,在血色迷离残阳之中,在北方地平线上,渐渐露出它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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