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火杖光动,贾貅带着队人马,不知何时到,就横在外面,不但挡住门,将她停在路边马车也拦下来。
大长公主愣。
自刘向获罪去皇陵之后,此人便成少帝面前红人。大长公主实是意外,他怎会这时突然来到麋园。这便罢,看他这架势,仿佛来者不善。
虽然在她眼中,这些人就是家奴,但如今不同往日。她压下心中恼意,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深更半夜,扰大长公主,敢问这是要去哪里?”贾貅面上依然带笑。
之下,柴火已经开始架起。
她知道兰荣这些年暗中培植不少势力,除在长安之外,地方更是如此。她甚至怀疑,兰荣绝非只是想当个外戚那简单。此前高贺领人和束慎徽对抗之时,他极少公开发声,更不用说随他那些人。谨慎令他躲过上次高贺倒台之后清算。
现在她最大指望就是这个时候兰荣能有所作为,她更相信,少帝也不会坐以待毙。她预见很快,长安就会有场新风,bao降临。
她不能再留在这个危险地方。不如去自己封地先躲阵子,看情况。如果最后是少帝或者兰荣掌控局面,最好不过。而万,若是束慎徽如人预料那样顺势上位……
她想到个人,陈衡。
大长公主冷冷道:“有事要出门。让开!”
贾貅却不让,朝着身后之人拂下手,那队如狼似虎禁卫军便上来,拔刀逼向大长公主。她被迫往后,退回到门里,再也按捺不住怒火,横眉怒目,喝道:“你想干什?胆敢如此对?”
贾貅道:“即刻起,请大长公主安心留在麋园,不得外出。外面之人,包括送粮担柴者,也不许入内半步,违者格杀
此人是她名义上丈夫,至今外面所有人,也都还如此认定,然而除开始便有名无实之外,实情是,武帝去世前,便已对她下道密旨,收回当年赐婚之命。至于当年他为何赐婚,后来又为何如此行事,个中原因,她慢慢早也已琢磨出来。想来不过就是个高傲帝王怒之下对陈衡惩戒,当时自己恰好又惹那样祸事,需尽快成婚,以维护皇家体面,于是便成武帝用来惩戒工具。
这种关系到圣武皇帝和另个极贵之人名声宫闱旧事,她也知忌讳,从前充聋作哑,只当不知。但接下来,事倘若当真无可挽回,还有最后条路,那便是以此事为把柄,叫陈衡在束慎徽那里为自己换来道护身符。料这二人,对此不可能完全无所顾忌。
大长公主终于觉得稍稍定些心神。
高贺死后,她便惶惶不可终日,提早已将儿子送去封地,前些时日为尽量不引人注意,又悄悄出城,再次住在城外这处麋园里。现在只要备好马车,不用等到天亮,她便可以连夜离开长安。
大长公主被这个念头催促着,时急不可耐,匆匆套衣裳,快步奔出寝间,呼来奴仆,命立刻收拾珍贝细软。下人被差得如打乱仗,这要带走,那也不能落下,动作稍慢,便遭厉声叱骂,寝间地上掉着许多带不走绢帛和华裳,片狼藉。终于装满几大口箱子,料马车也是填不下,大长公主方作罢,叫上护卫,匆匆朝着大门而去,才跨出门槛,脚步蓦然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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