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束慎徽便持雁门所发通行路牌,继续朝北前行。
从前八部之战发生之时,姜含元领轻骑绕道迂回,又昼伏夜出,需十来日才能抵达幽州。如今幽燕之地已完全归属大魏,从雁门到南都,有直道可走,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不过三四天便赶到燕郡,未做任何停歇,更换马匹过后,再过南都,先是抵达位于下游南岸震冥塞。
他想继续赶去位于西柔塞。
他到达那日,沿
传信兵送来个突发消息。
炽舒不甘失败,在北退途中,和此前已回到领地左昌王取得联系,以日后划域共治为条件借调兵马,要趁魏军不备,杀个回马枪。
他目标不是夺回南都,更非幽燕。这个北狄皇帝虽因战败,bao怒如狂,但狂怒过后,头脑并没有完全被愤怒火焰冲昏。现在魏军兵力强于自己,更兼大战刚胜,锐气势不可挡,而自己兵败如山倒,即便借调兵马,短期内想与之争锋再夺回幽燕之地,无异于痴人做梦,而倘若幽燕不在掌控,即便南都能够让他夺回,也不是长久稳固之地,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南都以北几百里外地方,有条大泽之水,东西横贯,在几十年前北狄尚未南下建都之前,数百年来,这里直被视为狄人和中原皇朝界河,双方围绕界河进行断断续续反复争夺,最早中原皇朝沿着界河两岸修筑要塞,后来渐渐形成诸多军镇,其中以震冥、西柔两个军镇规模最大,位置也最为关键。
炽舒目标,是想保住界河,这也关乎他最后尊严——幽燕和南都本不属于狄人所有,丢也就丢,但界河以北地域,却是狄人先祖栖息之地,倘若连这最后方寸之地也保不住,即便他回到北庭,恐怕也无法服众。而左昌王处境,现在比他也好不多少。说此前是因他念之差直接导致幽燕之失也不为过。狄人崇尚勇武,瞧不起懦弱之人,这几十年来,南都贵族和军队虽因享乐而有所废弛,但风尚依旧如此。逃回领地之后,他便遭到其余贵族暗中耻笑,声誉大损,现在收到炽舒消息,权衡过后,为挽回名誉,也是为将来考虑,同意借兵。
就这样,在跨过界河又逃出去几百里后,炽舒重新组织起兵马,掉头突袭,杀回来。
这道送至雁门军讯便来自南都。
攻下南都之后,姜含元扫荡边境,直到打到界河附近,知穷寇莫追,方停下追击。和炽舒打交道时间不短,对这个敌手性格也是有所解,知他但凡只要有半点可能,便不会轻易认输,为防备,她亲自在界河带继续留守,观望动静,当收到探子送到紧急消息时,她带着支兵马,正驻在界河北西柔塞,派人送出急报,命立刻调来援军,又命周庆提防另处位于界河南关键要塞震冥,同时将消息送抵雁门,命樊敬做好准备,随时待命,以防万。
樊敬刚从西关归来不久,军政繁忙,每日忙于事务,今日也不例外,在令所里收到战事又起消息,正待下令召齐高级军官传达上命,门外值守士兵进来通报,说有人寻他,出来,看见个身着常服戴笠之人立在外,身影瞧着有些眼熟,待走近些,认出人,诧异不已:“殿下?”
他急忙快步奔出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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