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也不想吃东西。你应当很累。你也躺下来吧。”他轻声说道。
姜含元和他对望片刻,和衣躺下,与他并头而卧。
“这是哪里?”他环顾眼四周。间陈旧而坚固石屋。
“西柔塞军镇。”
那天将他救上来后,他便完全陷入昏迷。她将他带到最近这个军镇,暂时落脚下来,为他治伤。
束慎徽觉得自己仿佛做个长长梦,那梦极是幽深,又极是安适。宛如真正黑甜乡。他觉得似乎从未曾睡得如此宁静而安心,当他悠悠转醒之时,意识还飘荡在梦中似,竟有些不舍得醒来。
但是很快,他想起切。
他出长安,循着她脚步,追到北地……场意外大水,她被困在塞垒之中……
他猛地睁开眼睛,刚动下,就被身上传来阵疼痛给攫住。他不由地蜷身躯,片刻后,待痛感略消,转过脸,视线定住。
他在床榻之上,她就在他身边,伏在近旁。
不过微微沉。她便如此,踩着迅速入内,终于来到那片遮天蔽日芦苇从前,用短刀砍开,眼前霍然开朗。
她看见他!他已快要沉下去。
她脱下身上战甲,垫在他身前,用以帮助支撑,自己趴下,伸出手,把攥住他冰冷而僵硬双手。
“束慎徽,你再坚持下!们很快就能上去!”她在他耳畔喊着。他再次被她唤醒,慢慢抬起眼睛,涣散目光转为清明,终于落到她脸上,最后眨不眨,久久地凝视着她,忽然,朝她点点头,咧嘴笑,这回,用虚弱,但却清晰语调,再次叫出她名:
“兕兕。”
战事也已结束。
那夜后来,周庆和张密决意冒险搏。
对面受困,不是别人,是女将军,更不用说连摄政王也不顾危险强渡过河,生死未卜,他们怎能继续按兵不动?
也是受到摄政王启发,他们派熟悉水性敢死士兵在腰间缚
床头点着盏油灯,灯火昏暗,照着她半张侧脸。她闭着眼睛,眼睫低垂,面容疲倦,就这样睡着。
他默默地看她片刻,曲臂,撑着自己身体,慢慢坐起来。她似是有所觉察,眼睫微微动几下,睁开眼睛,直起身子,面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
“你醒?”
她分明在笑,眼睛却开始泛红。他看得清二楚。
他受伤过重,失血过多,已昏迷数日,这些天她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守在他近旁陪护着他。炉上温着药,她端来喂他喝。药很苦,他几口便喝下去。她又问他饿不饿,还想出去,被他握住手,阻止她忙忙碌碌脚步。
姜含元再也忍不住,泪水又次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仍记去年道别,和他分在云落之外古道岔口,她往雁门,他往长安。那个时候,怎会想到,当再次相见,会是如此番景象。
“是。”
她哽咽着,应道。
人桥渐渐吃不住压力,缓缓开始下沉。她始终紧抓着他双手,半分也不放松。就在快要彻底下陷之时,她部下上来。他们砍来附近枝木,用芦苇编成绳索,再将枝木捆扎在起,铺几张足以能够支撑四五人浮台,推下草沼,合力,终于,寸寸地将他从泥沼之中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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