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毕,他上马,调转马头,穿桥而下,朝着出来那座城池,归去。
姜含元本计划明日出京。然而归去心,突然之间变得急迫无比。
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他定很想念她,她也是。
她想念那个男子。想念程度,前所未有。
这里,该做事,都已经做。她完全无法再等待下去。
附近巡夜守桥士兵看到皇帝到来,急忙拜见。
“王妃刚走,过桥去。”
束戬言不发,纵马上桥,继续朝着前方追去。
过桥,便将离开长安。
贾貅今夜直随他同行,见状焦急,喊道:“陛下!请止!”
他痛哭不止。她犹豫片刻,终于定下神,俯身下去,低声安慰:“陛下你怎……你莫哭……”
她递上自己手帕。他忽然起身,面带纵横湿痕,迈步便朝外冲出去,身影消失在门墙之后。
萧琳花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追出去,然而哪里还有他身影?正焦急地左右张望,看见永泰公主,上去,正要问,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追。
“陛下走。”
“放心吧,无事。”
父皇,还有自己这样人——便如三皇婶方才骂那样,他天生是个坏种。
现在,它却到他手上,以如此方式。
“放心,好好做你皇帝吧。”他耳边又响起方才姜含元说这句话。
当握着这面令牌之时,他终于彻底明白这话中所指。
鼎令存世,与其说是调兵之器,不如说是来自皇祖父许可。
长夜太长。
她渴盼立刻便见到他面,恨不能插翅,飞到他身边。
她便是如此,被心底忽然烧起这灼灼热切之感催促着,纵马出城,经过渭水那座桥,沿她曾嫁入长安这条旧道,连夜踏月北归。归途,风尘仆仆,霜满关山,但她心里却带着热意。终于在
桥下渭水涌流,涛涛不绝。在风声和水声交杂潺潺声里,束戬缓缓停马,抬起红肿眼,望向前方。
那里夜色笼罩,漆黑片,已经看不到她离去身影。过去,再过去,直向北,便是雁门,是燕州,是幽州,是刚刚得到安宁大魏辽阔北疆。
贾貅带人终于追上,见他独坐马背,面北而望,背影凝涩。
他迟疑下,示意手下停步,等在桥头之下。
良久,束戬下马,整好衣冠,向北下跪,在身后之人投来诧异疑惑目光之中,向着前方那片旷静无边夜空郑重叩首。
她望眼束戬去方向,出神片刻,慢慢说道。
……
束戬追到祁王府,却被告知,王妃已经走。
她回来后,便走,连夜离去。
束戬又掉头,马不停蹄,口气出城,追到渭水之畔。
那个人,他曾经手操天下最大利器,名正言顺。
萧琳花见他握着这物,双目死死盯着,神色似哭似笑,在晃动灯笼光下,显得极是诡异,心里不禁发毛,忍着掉头想跑想法,壮着胆问:“陛下,你怎……”
他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跪到地上。起先,他动不动,片刻后,肩膀微微抽动,抽得越来越厉害,声低沉而压抑哽咽,传入她耳中。
他竟在哭泣,当着她面。
萧琳花被这幕惊呆,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旁呆呆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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