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赦低声说:“去外面,明早提前叫你,室友就不会发现。”
许嘉音抿嘴。
“外面哪里?”
“都行,可以不睡。”
周赦站在窗前,月光在地板上染出块灰白色三角,许嘉音站在三角之外黑暗。
“睡着?”
周赦点头,心想他总是睡着。
许嘉音反应却和先前几次不同。他居然在这高地方、陌生男人身旁,没有任何防备完全睡死过去?史无前例。
可惜周赦没能发觉装睡与真睡之间细微差别,只顾催促:“时间差不多,们走吧,回去宿舍再睡。”
许嘉音呆呆地说:“好……”
。”
周赦眼皮跳跳,眼前闪过许嘉音蹲在垃圾桶旁边样子。
不等发问,许嘉音笑着解释:“不是说,电视里学,好喜欢这样坐在高地方,从小就喜欢个人爬到楼顶画画,可以看到远方风景,不用被人打扰。”
周赦垂下脑袋,聊天依然不是他所擅长。
破天荒,许嘉音没有拉着他讲话,自己发会呆,脑袋往他肩膀掉下来。
他架起胳膊,嘴里闷哼:“真是呆瓜!”
声音太小,周赦没听清。
“什?”
月轻纱里,许嘉音走回光亮处,拉起周赦手,“说你呆瓜!起睡!”
周赦点点头,往下滑,稳稳落在地面,然后回头,想接许嘉音。许嘉音轻轻跃,扑到他怀里,压得他后退几步。他站稳脚跟,看见许嘉音乖巧地抱住他脖子,静默而又甜美地笑。
他把许嘉音放下去,满楼风和月光,让他觉得不真实。
按照计划,周赦把许嘉音带到宿舍窗外,比预想更顺利是,今晚室友没有锁窗子。他先爬进去,宿舍里只有两个人,苏瀚不知道去哪,他正好乐得轻松——唯独苏瀚那个人,让他隐约觉得不好掌控。
他回到窗前,悄无声息地把许嘉音拉进来,指明自己床位,然后作势要从窗子走。
许嘉音把拽住,“你干什?”
时间静静地流逝,他却能听见身后巨大时间机械里齿轮声,某瞬间里,校园里稀疏光同时灭,那是宿舍区统熄灯,已经十二点。
周赦扭头,想叫醒肩上人。
这时风势减弱很多,仅能拂动几根碎发,这高地方,这不舒服坐姿,他出乎意料睡得香甜,月光在他眼睑投下两排乖巧阴影。周赦发现,他脸远处看起来线条分明,其实带不少肉感,戳起来定是软。
稍许失神,周赦出声:“学长。”
闭合眼皮颤动两下,许嘉音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惺忪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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