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音童年记忆,通通是那老楼房二楼单间,楼下是小江便利店,对面是金剪子理发店。小单间没有厨房,也不生火做饭,到饭点,苏文文从外面提回两只白色餐盒,摆在丢满化妆品小桌子上,母子俩人只小凳子,就是吃饭。若她没回来,小江阿姨就上楼,牵着他到便利店里,参与家三口饭桌。江言只比他大岁,也是个毛头小子,趁着大人不在,故意把他碗推倒,然后得意地吹鼻子,许嘉音把碗扶起来,不哭也不闹,默不作声地吃饱。
时不时,苏文文会从外面带回男人,有西装革履公职人员,也有金项链大油肚老板,那几年还没有自觉使用阻隔贴好风气,他们把后颈腺体高调,bao露出来,以彰显自己身份。到家里,男人们第个关注必定是坐在小板凳上画画许嘉音,免不夸句“这孩子真好看”,然后从钱夹里掏出钞票,“来,拿着,去外面买好吃。”
许嘉音不敢擅自接陌生人钱,先是看向苏文文,苏文文替他接过,塞进手里来说:“妈妈和叔叔有事要谈,去下面找你江言哥哥玩,钱揣好,别弄丢。”
沓粉色大票子,把许嘉音小口袋塞得满满当当,硌着肉很不舒服,他被推出门,边下楼边把钱拿出来,觉得上面油墨味很难闻。
但他特别听话,苏文文让他找江言玩,他必定去找江言,命令江言帮他爬上去往楼顶梯子,然后抽出
那之后周日,整整上午,许嘉音房间没有动静。
近两年,大约是大学生活太滋润,又或者被灌输“反正你是Omega”理念,他也养成睡懒觉坏习惯,每逢假期周末,特别在家睡觉假期周末,那张专门为他准备挤满玩偶小床舒适得仿佛妈妈摇篮,杯子枕头必定是拿出去晒过,充满阳光和小江阿姨爱用洗衣粉味道。
妈妈味道,许嘉音本以为这辈子将不会有机会感受,却在完全放弃希望之后,从江言妈妈这里得到补偿。
他很满足,打心底觉得满足。
不像周赦有着异于常人成长经历,许嘉音出生在非常平凡家庭,不仅平凡,还很贫穷。
至今,他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他妈妈是个除好看无是处女beta,没学历没背景,但因打小是朵校花,身上倒有股天下唯优越感。
那女人中学时期经历,正是菁大论坛里讥讽造谣许嘉音那些,真正轻浮乱搞,因为堕胎而被劝退,又和家里人决裂,拿着不知哪来五万块钱去外面闯荡,扬言要打造番事业,然而几年后回乡,事业没有,怀里多襁褓之中许嘉音,住处没有,只能投靠继承家里便利店闺蜜小江——也就是现在江言妈妈。
许嘉音妈妈并不姓许,她叫苏文文,许这个姓氏,也许来自那位从被人知晓父亲吧。
苏文文自作主张给小嘉音蓄长发,倒没有扎辫子那般夸张,齐下巴锅盖头,小嘉音总被误会成女孩,孩子们编童谣笑他,街坊邻居悄悄告诉说,他本来有个姐姐,被妈妈打掉,所以妈妈才给他打扮成这样。
小嘉音深受震撼,跑回家求证虚实,苏文文不屑冷笑,“傻崽子,他们说你是屎你也信,还姐姐,都不知道你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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