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需要，只需要——
妲己仰起头，把自己
唇印
上去。
这
刹那，她没有感受到遨游天地无边道法，没有感受到补天造人两大功德之威，没有感受到千秋万代福祚延绵香火，甚至连娘娘面容都没看清，她只知道自己唇下触感，那是软。
圣人唇也是软。
妲己心想，让
死也值。
妲己几乎不能思考，她想，自己全身上下，大概只剩下娘娘映在她眼中倒影。
“倘若本座告诉你，这副棋盘，是本座兄长伏羲亲手刻下，曾与本座手谈数百年。本座落第子时，只飞鸟吐下桃核；待这局终，桃花早已开满百里青山。可今日，本座因量劫之事，去过火云洞时，伏羲却与其他二位人皇同，劝本座三思而行。”
妲己似懂非懂，却见女娲又拈起枚黑子，夹在指间，对着月光看看。
然后她落下视线，向妲己道：“你要君王盛宠，所以本座教你这许多。纣王掌司天下，本座掌司妖族，帝王之道，本无甚不同。现在
……若是要你来向本座求宠，你要如何做？”
这句话轰地声，在妲己脑海中炸开烟花。
，重新垂下头：“哦。”可片刻后，反应过来娘娘在说什，又极诧异地抬起头，差点扯伤脖颈。
她抬头时，女娲正看着她，面容被月光映照得清皎高华，眼底烟气氤氲。
然后女娲笑，“你当是在想，本座如何懂这些罢。”
妲己：“……”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女娲笑之后，却又敛神色，淡淡道：“人族存世太久，千年万年，有许多人大概都忘记，他们始初，是谁造出来。”
……
……
她什都忘，隔着副棋盘，女娲正跪坐在她面前，端丽隽美，金钗轻摇，让她向她……求宠。
妲己忽地觉得嘴唇发干。
她慢慢地、慢慢地直起身，眼里什都看不到，只看到娘娘淡红色唇，还有四周月光如水。
妲己倾身靠过去，因为紧张，喉头微微动，她猜想在娘娘眼里，这样小动作定十分明显，风度尽失，可此刻也顾不得。
阴影覆上棋盘，而她与女娲娘娘，已经近在咫尺，洪荒正神，妖族至尊，就在她面前，静若亘古以来月光，美得不可方物。
妲己怔怔地望着她，几乎忘自己手里还拈着枚白棋，不知从何落子。
女娲却在这时伸出手，抓住妲己悬在半空手腕。
月光笼在她指间，她拉着妲己，帮她把那枚白子落到棋盘上，就靠在她自己黑子旁边。
妲己只觉难以呼吸，却见隔着张浅浅棋盘，女娲正凝视着她，凤眸微垂，鸦羽般眼睫随着目光扫下，落成几分少有温柔，墨灰色眼瞳清透深沉。
她轻声说：“本座未必懂人间情爱，可本座知道个帝王是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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