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抬起视线，目光在元始和通天身上意味深长地扫过。
“人族修行之根本，在于天地灵气。可妖族之所以能够存世，其本源也是在于天地灵气，灵气
失，众妖立刻便要退化为兽类。”
通天哼笑
声，像是毫不在意似地，随手抓起枚白子，抛上棋盘，道：“师兄，女娲道友，你们都不愿说，那
便帮你们说罢：天地灵气很快就要散逸，到时候，谁也活不。”
沉默。
唯有轻烟袅袅，淡香漂浮。
女娲道：“来做什
，二位道友擅天机推算，想必早就清楚。”
黑子落。
这回，换通天执起白玉棋子。通天用两指拈着白棋，却不急着下，反而举到眼前，饶有兴致地看看，懒懒地道：“不推算也清楚。天道气运，封神量劫，除此之外，还能有何事？”
女娲终于微微笑，“不止是，二位之间，只怕也有些话想说罢。”
她落黑子。
碧游宫内，静室之中。
静室不太大，不过三丈方圆左右，居中小几上摆放着张棋盘，角落里则立尊仙鹤香炉，袅袅
白色轻烟从铜制鹤喙中升起，让整间静室里都萦绕着隐约淡香。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棋盘之上，女娲面前摆副黑子，居边之中；而对面也是副白子，元始和通天各居角，面色如出辙沉静，皆看不出喜怒。
三人都是跪坐着，长衣迤逦地曳在地上。
片刻后，女娲又落枚黑子，淡淡地、毫无波澜地道：“封神量劫，天地间灵气迅速衰微，供不上这多人修行所用，所以道门三教册立封神榜，用以测试弟子们修行根脚。资质上品，独善其身，在量劫后再续仙道。下品，身死在量劫中，以魂魄入封神榜，转入神道，修为再无寸进，却能保全性命无虞。说得可对？”
元始面无表情道：“正是如此。天地灵气衰竭，只有资质最佳者才可继续修行。量劫之中，各凭道法，便如石矶为太乙所杀，那是她根行不足，就算侥幸活到量劫之后，灵气衰微，亦无法修行。不如入封神榜，早日证得神道。——师弟，你也该好好管束门下。”
他走步白子。
通天许久没有说话，低垂着头，黑发从颊边落下来。
半晌，他才道：“……灵气
元始神色不动，还是那副不近人情冷淡模样，执起枚白子，道：“道门三教，同气连枝，何况，如今天数气运落在在西岐，量劫难逃，顺应天道却是简单，等又有何担忧？”
他白子并在女娲上步黑子旁边。
女娲又是笑。
“元始道友啊。”她带着两分揶揄地，轻声叹道：“你阐教门人弟子数十人，通天道友那就更多，截教香火兴旺，该当有几百上千人罢。这许多人，能走到最后又有几个？——毕竟，修行之根本，还是在于天地灵气。”
黑子。
轻烟缭绕中，女娲拈起棋，落第步黑子，淡淡道：“二位道友，如今终于肯见。”
通天笑声。
他笑时候颇有些放浪意味，大红道袍松松垮垮披着，黑发垂落，有缕甚至滑到眼前。
元始则也是拿枚棋，道：“女娲道友来此，想必也不是因为门下弟子杀两只妖事罢。”
他落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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