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只听皇后幽幽叹:“……你果真是狐狸。”
妲己脸色红,也不管皇后狐狸尾巴有没有撸够,强行把妖身收回去,又恢复成那副衣衫不整,被纣王凌/虐过柔弱模样。
皇后也似想起现状,默然地收回手。
夕阳点点地落下去,宫人们搜寻纷杂脚步声,也渐渐地近,只有妲己与皇后之间还是安静。
妲己只能沉默。
最后,她们终于在附近条小溪里停下来,溅满身水。
妲己原形妖身,远比化形之后人身要强横有力,因此,这时候,她也不着急去检查自己,而是第眼就望向怀中抱着皇后。
两个人都狼狈不堪,皇后面色苍白,身上却没多少血迹,只是从额角到鼻梁间划出长道伤痕,大约是不知在哪里撞下,正在往外渗血。
见她望来,皇后勉强地笑笑。
紧接着,皇后看到不远处地上贾氏尸首,笑容又消失,尔后,幽幽地叹口气。
摘星楼下方就是处假山石景,坠落劲风之中,嶙峋大地扑面而来,在视野中急剧扩大,仿佛是只沉默着张开血盆大口巨兽,残忍,狰狞,等待着将她们二人吞噬干净。
残阳把天与地都染成血红色。
在急速下坠中,妲己什都不知道,耳畔只剩下激烈呼啸风声。风迎面刮来,新生伤口疼得有如刀割,在这极短瞬间里,她甚至来不及施展法术——
没有任何人能救她,她只能尽可能地张开尾巴,把自己和皇后都裹在其中。
皇后也在和她同下坠。
——皇后统摄六宫,居然混她这只妖精进来,肯定是要追究。
她们摔落地方较为偏僻,摘星楼里宫人们时尚未赶到,四周片安静。
皇后忽然向妲己看来。
妲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抖抖尾巴,想把妖身收回去。
皇后却忽然伸出手,顺着她狐尾上白色皮毛抚摸起来,那动作颇为熟稔,像是在抚摸某种毛绒绒宠物似,又抬起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妲己:“……”
她脸上神色是极其震惊,不知道是震惊于纣王残,bao心狠,还是震惊于妲己竟然愿意跳下来救她。
或者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天子宠妃,红颜祸水,竟然真是——九尾妖狐。
在这或许是临死前最后时光刹那间,两个人都保持绝对安静。
随即,被白狐尾包裹这团,重重地砸在地上。
烟尘与灰土立刻四下飞溅,假山几乎被拦腰撞断,石块骨碌骨碌地滚落,妲己只觉得背后剧痛,来不及细想,抱紧身下皇后,用妖身狐尾做缓冲,沿着假山路滚下去,只觉得满地都是石块,下又下地撞在身上,颠簸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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