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听她这再三地叮嘱自己,这才明白她刚才迟迟不愿离开原因。虽然两世为人,大约这方面经验不够,听完面皮还是忍不住微微红,胡乱点头应下来。
春娘这才松开她手,步三回头地出新房。
……
房里最后只剩小乔人,等着新郎魏劭到来。
这是间方正而阔大寝室,入口摆设张高过人顶六扇黑面朱背漆绘云龙纹折屏,将寝室隔成内外双间。屏风侧旁安放大床,床上铺设崭新纁红寝具,被枕整齐,侧帐头悬垂谷纹双玉璧,既为装饰,也是新房驱邪。对面地上设张供坐长方矮榻,铺着茵褥,中间张案几,其余橱柜、箱笥各自靠墙而置,灯台之上,对小儿手臂那
昨日博陵凯旋,大败前来进犯北方另大军阀并州陈翔,今夜又逢君侯大婚,营房里杀羊宰猪,破例上酒,既为犒赏,也是君侯赐下喜酒。
魏劭从十七岁亲自治军开始,每逢行营,必与将士同锅而食,同帐而寝,若拔城夺地,则身先士卒,每战必先,但治军也极其严明,令行禁止,士兵对他既敬且畏,平日很少能有放开饮机会,今夜喜上加喜,城外连营里篝火熊熊,到处可闻嘹亮高歌,酒至半酣时,前方忽然传来片欢呼,士兵纷纷涌过去察看,见魏劭竟然出城到军营,亲向奋勇作战夺回博陵将士敬酒为谢。
君侯新婚之夜,竟还不忘出城犒慰将士。整个连营顿时沸腾起来,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争先向他敬酒恭贺新婚,魏劭笑容满面,也是豪气干云,竟来者不拒,还是同行魏梁恐他醉倒误洞房,连连替他推挡,魏劭最后才得以脱身返城,只是这时,夜也已经深。
……
仪式完毕,新妇先被引送到设在魏劭平日寝居射阳新房里。小乔被服侍除去衣妆后,请春娘和侍女们先下去。侍女鱼贯而出,最后剩下春娘还站那里,迟迟不肯出去。
春娘丈夫本是乔家家兵,她二十岁产下女,未出月子,丈夫不幸死于场作战,公婆便不容于她,要将她改嫁换钱,后打听到使君府里新得女公子,正要找个合适乳母,想着若能被挑中,得钱财必定比鬻卖儿媳要多,便寻门路找进去。春娘貌正体健,小乔母亲打听下,她平日安分诚厚,没丈夫,公婆便要将她卖掉,心有不忍,且她丈夫又是为乔家作战而死,便也不顾忌讳,请神婆为她净身后让她做小乔乳母。春娘感恩图报,用心抚育小乔,晃至今。如今小乔远嫁,她自然不舍,陪着跟过来。
此刻洞房花烛,本是良辰美景,却总似乎少那份圆满。春娘想到方才窥到魏劭,身长体壮,孔武有力,望便知惯是刀头舐血人,使君之女却体娇质怯,大腿恐怕还没他伸出来胳膊粗,加上又刚及及笄之年,唯恐魏劭凶,bao,若粗鲁对待,恐怕会让她吃苦,心里更是放不下去。
春娘虽是婢,也如半母。小乔见她望着自己欲言又止,脸担忧,反而上去劝慰。
春娘极力露出欢喜神色,附到小乔耳畔,再三叮嘱,说等魏侯入房与她行周公之礼时,勿忘以娇弱之态侍之,激他怜爱,男子大凡生出怜爱,对待自然也会温柔。
“万万不可逞强。切记,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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