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切发生,不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小乔顿时僵住。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剑锋贴着自己脖颈皮肤时透过来那丝儿寒意。和空气里寒意给人所带来感觉完全不同。
她甚至能闻到股淡淡铁锈甜味儿。
她知道这是血气味。
屋中空气,除原本熏香,又混合些来自于魏劭身上散发出来酒气。闻久,就不觉得,只是头被熏有些昏沉。
夜已经很深。小乔就这样坐靠在榻上,会儿朦朦胧胧地打着瞌睡,会儿又忽然惊觉过来,猛地睁开眼,看到魏劭依旧保持着原样高床而卧,便又放松下来,再次打起瞌睡。这样反复数次,最后次她挣醒过来,是被冻醒。
窗外依旧黑沉沉。看烛台上喜烛燃剩长度,应该差不多四更天。火盆里炭火也将近白灰,只散出些温温余温,屋里凉,外头寒意便渗进来。
小乔浑身发冷,双手交抱,揉下被冻出层细细鸡皮疙瘩两边胳膊,估计离天亮又还要好会儿,盯着床上魏劭,见他半晌没动下,迟疑片刻,终于下地,蹑手蹑脚地朝床靠去。
时下贵族阶层卧室里习俗,不管夫妇是否同衾,床上总会放两幅被衾。
,那个人影已经稳住,转过屏风,出现在她面前。
可不正是魏劭?
他仿佛喝不少酒,那张原本线条冷峻面庞也微微泛出来酡色,进来后,径直就往里走去,自己解下束发发冠,“哗啦”声随手掷在镜台前,看也没看眼对面还直着上半身跪在榻上小乔,转身朝那张大床走去,到,把撩开帐子,玉璧相互撞击,发出清越玉鸣。
接着,两声“砰”、“砰”靴子落地声儿,屋里就安静下来。
……
她慢慢地回过头,对上他眼睛。
他眼睛里还带着细微红色血丝,透出缕淡淡杀气。
“
魏劭只躺在床沿靠外侧,也没盖被,两幅被衾此刻都在床内侧摆放着,叠整整齐齐。
小乔几乎没弄出半点声息,终于走到床尾,停在魏劭脚前位置。
她悄悄看他眼。
他仰卧着,因为人高腿长,占大半张床,上半夜刚进来时面上泛出酡红酒色已经消退下去。或许床角灯影照不到,光线略微昏暗缘故,脸色倒显得异乎寻常安宁,双浓黑剑眉也愈发醒目,两只眼睛闭着,睡依然很沉。
小乔屏住呼吸,尽量慢地倾身向前,身体越过他腿,伸出只手够过去,试图将距离自己近那床被衾拿出来时,身下魏劭仿佛突然苏醒,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接着,耳畔“伧”下剑出鞘声,她还没看清楚怎回事,魏劭已从枕下迅速抽出柄长剑,人也跟着从床上翻身而下,耳畔凉,剑尖就紧紧地贴在她咽喉之侧。
小乔见他径直上床,仿佛转眼就睡过去,原本有些绷后背,终于放松下去。
她吁出口气,双眼盯着床上魏劭,慢慢地恢复成跪坐姿势。
他应该真睡着。或者是醉酒。
许久,小乔慢慢地再伸直两腿,手握成拳,轻轻捶下酸胀腿,恢复成刚才半靠半躺姿势。
就这样,两人个卧床,个在榻,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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