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眼前登时闪出怨鬼模样。虽说平日杀人如麻不惧鬼神,但像此刻这样,三更半夜身处坟洞,四周黑伸手不见五指,身后衣角被牢牢扯住,又似忽然起阴风,丝丝地吹过后颈,饶是他平日再胆大,此刻也浑身汗毛倒竖,趴在地上不敢再动,闭眼嘴里求拜个不停。过会儿,见身后似乎并无别异状,终于壮胆慢慢伸手到后摸下,这才摸出不过是衣角被身后长出来片野棘给挂住而已,用力扯,便挣脱开来,手脚并用地爬出坟洞,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等心神稍定,也不敢在此久留,爬起来环顾四野,见茫茫片,终于勉强辨清方向,匆忙往并州方向遁去。
……
魏劭回城,已是四更多。
陈滂早先储备有十几架水龙。军士以水龙压火。火势至此终于被扑灭。太守府虽大半被烧,粮仓也稍有波及,但只损几百石储粮而已,余下安然无恙,火情也没波及到近旁民房。
公孙羊正在火场附近指挥收拾残局,忽然看到魏劭来,忙迎上去向他汇报。
去。
他阵没命似狂奔,身后那些追赶士兵终于被他渐渐抛远,方松口气,见身下马匹渐渐喘重,脚程也变慢,料是疲累,唯恐跑死马,自己真就没腿,加上自己也实在累,便下来坐地上喘气,还没喘两口,发觉身后来路竟又似有人追上来。
今夜月明星稀,四野空旷,所以依稀辨出来,这众至少有十几人。陈瑞顿时又出身冷汗,从地上骨碌起来,翻身跳上马背便再次狂奔,不想慌不择路,最后竟跑进大片荒坟场,眼看身后追自己人越来越近,甚至已能听到马蹄踏地发出声。
陈瑞知魏劭如今必定恨自己入骨,若落入他手,生不如死,这样再跑下去也是无路可逃,横心,索性赌上赌,翻身从马背上滚落,狠狠踹马屁股脚,催马继续前行,自己连滚带爬地岔进荒坟堆,撞到座野坟,背阴处露个黑漆漆洞口,看似可以容身,也不顾忌讳,头便钻进去,拼命蜷起身子,藏好后,又掏块石堵住洞口。
……
他也天夜没有合眼,但精神依然很好,甚
魏劭亲自带人追出城郭几十里外,过坟场,片刻便追到那匹马,见马背空,陈瑞不知所踪,停下来命军士在近旁搜索,并不见那厮,想到方才道旁有片荒坟场,便命军士再去搜查。
军士个个地回来,报说四处都看遍,并不见陈瑞。
魏劭沉吟片刻,回望眼城郭,想到军士连日在路上急行,又攻城半夜,早已疲累。且石邑刚拿下,城中事务千头万绪,虽有公孙羊代为坐镇,但自己也不好离开过久,迟疑下,最后望眼身畔不远处外那片眼望不到尽头荒坟场,下令收队回城。
……
陈瑞缩在黑漆漆坟洞里,睁眼不见五指,动也不敢动,只竖着耳朵听外头动静。起先近旁仿佛有脚步声过,幸好对方没留意到这背阴除地异样,走过去。许久后,外面直没有别响动,陈瑞推断魏劭行人应该已经走,终于长长地松口气,这才闻到鼻息里全是腐萤气味,几欲作呕,嘟囔声“晦气”,推开石块要爬出去时,身后衣角忽然似是被人牢牢扯住,竟无法松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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