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入夜,是晚。
其实他本可以早些结事,继而早些回去。
但他却亲自巡遍城外所有寨营,直到从最后个最远,规模也很小寨营辕门出来,这才照月踏马而归。
这时已经很迟。
随他同行李典、张俭等人都以为君侯是为前些天上谷之事而如此亲力亲为。这事原本完全可以由他们代劳。
数年前,单于相继吃几次大败仗。最后那次,他率自己骑兵逐匈奴深入千里,四角王庭之西王庭破,度被迫迁移。匈奴人从此没再像从前那样频频南下侵犯,幽州边境也得以宁静。
从之前探子陆续回报消息看,单于伊邪莫因为身体渐衰,继承人争斗就成目下匈奴王庭最大矛盾。屠耆太子左贤王乌维是伊邪莫儿子,单于之位继承者,但这个太子并不十分得匈奴人心,反而是他叔父日逐王乌珠屈更得人心。王庭里,贵人议会、左右谷蠡王、左右大都尉,左右大户当这些出于单于子弟或匈奴名门重要人物里,渐渐有不少人或明或暗地开始支持日逐王,这引起左贤王警惕和不满,与自己叔父之间争斗也日益激烈。
魏劭已经知道,袭击上谷那批匈奴骑兵出自左贤王乌维。
选择在徐夫人大寿时间突袭上谷,乌维是想用这种手段在族人中树立威信、向乌珠屈挑衅,同时,也是在向自己复仇,为多年之前曾败于自己手下那场王庭保卫战。
也是因为那次失利,乌维威信大受打击,日逐王势力才开始慢慢崛起。
家中后宅事,让魏劭感到有点头疼。
之所以头疼,是因为对着自己母亲,即便她做出像昨晚那样事,他也依然无法下去狠心用他习惯那种杀伐决断去对待。
在这世上,如果定要他说出他无法狠下心对待女人,不会超过三个。
祖母当然是个。
他母亲朱氏是个。
魏劭确实为上谷之事。
但也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其实也是因为家里头那个她。
白天忙碌时,他也没空想昨晚事。此刻要回去,他慢慢开始不自在。有些不知该如何再去和她面对面。
想起昨夜自己对她做那些事……想起她被自己欺凌背冒香汗、娇喘吁吁……想起她抱怨他为什不肯快点释放,因为她早就已经手痛
上谷这个教训让魏劭再次警觉起来。
最近几年,因为边境无事,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统北方战事上。
统北方固然重要,但戍边保境,抵御匈奴,才是魏家四世三公、百姓所归立足之本。
祖父父亲做辈子事,不能断在自己手里,哪怕为此要推迟,乃至无限期打断自己问鼎中原目标,他也别无选择。
魏劭早上出门,立刻忙碌起来。从东到西,柳城、白檀、白登、马邑、桑干等十余个用于驻防匈奴重要边城军报都陆续送到都衙。他与部曲将臣议加强戒备、安排防守、调遣兵将,案牍事毕,又出城巡营,结束这天事,归城已经入夜。
还有……
已经没。
魏劭立刻就将脑海里旧日那张脸驱出去。
很快,他也没多余时间或者精力再想家中后宅事。
边城数年没有遭过此次像上谷那样来自匈奴大阵仗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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