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看向徐夫人,见她转头,含笑地望着自己。心里慢慢地涌出阵热意。
以徐夫人这样精神状态,加上那日乐陵医话,小乔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倘若不是有外因,她好端端就会像前世那样,突然病情加重离世!
她反手紧紧地握住徐夫人那只枯瘦手,字字道:“祖母,你定会长命百岁!不要自己个人迎送夫君。要和祖母道,像今日这样送他出征,再迎他归来!”
徐夫人怔,借着黎明微光,注视
魏劭衣甲鲜明,在门口熊熊火杖映照之下,英伟若战神降世。他转身,请徐夫人止步,和徐夫人辞别,目光又落到搀着徐夫人臂膀小乔脸上,停留片刻,随即大踏步跨出门槛,翻身上战马。
小乔和徐夫人并肩立在大门内正中,目送魏劭和众部将骑马渐渐远去背影,等行人马完全消失在黎明前那最后团暗影里,方转过身。
还很早,方过五更卯时。北方深秋,此刻天还未大亮,但远处东方天际,已隐隐有黎明前片鱼肚白浮上来。
小乔依旧挽着身边这个老妇人臂膀,搀她慢慢地朝里行去。钟媪等跟随在后。
徐夫人虽病体未愈,又早起身,但精神看起来却是这些天里最好时刻。
,就没把昨晚在床上答应过自己事放心上。心里又是郁闷又是懊恼。
只也明白,倘若别事,自己说不定还可以和他再闹下,遇到行军打仗调兵遣将安排,倘若自己再揪着昨晚他在床上答应话不放过去,恐怕下刻,他就要怪自己无理取闹。
小乔不再言语。见时候也不早,自己上床先躺下去。
魏劭浴房里出来,见她闭目躺着,心思重重样子,爬上去抱住她,哄道:“知你舍不得,也不舍和你分开。只是这回是真脱不开身。等这个仗打完,必定尽早回家陪你。”
小乔心知事情已经不可改变,压下心里失望、懊恼、惶惑,以及丝恼怒,懒得再看他那副嘴脸,翻个身背对,扯被子蒙住头。
她只手搭在小乔手上。小乔感到来自于她枯瘦手心传过来缕温暖。
“你大约还不晓得,”徐夫人慢慢地走在铺就平整青石为路面甬道上,对小乔说道,“从劭儿十七岁亲自掌军开始,到现在,这些年来,每回他从渔阳出征,必定送,回来,必定迎。今早,是第二十次。”
小乔沉默着。
徐夫人唇角边,带着丝隐隐含骄傲微笑:“他受过两次大伤,小伤无数,也曾身陷困境,所幸他意志坚忍,行权立断,又有列祖列宗护佑,每每能够化险为夷。”
“老。往后等到有日,若不在,无论是胜是败,你要替继续送他出征,迎他归来,便如今日样。你可愿意?”
……
魏劭是在三天后五更卯时,发兵离开渔阳。
这些年来,像这样发兵出征,虽然早已经司空见惯。但徐夫人还是不顾病体未愈,穿好整齐衣裳,坚持亲送魏劭到大门之外。
朱氏也终于从东屋里露脸,出来相送。
如前次他征石邑那样,城外大军此刻已经整军待发,火杖熊熊照明之中,众部将精神抖擞地分列于魏府大门两侧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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