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偲不住地叩头:“君侯吩咐,以护卫女君为第要务!全是末将失职!请君侯责罚!”
魏劭深深呼吸口气,声音更冷:“那晚上详细经过如何,你给如实道来!个字也不许遗漏!”
从湟水回来后这半个多月,贾偲每天晚上都亲自带人值守。今夜如常那样,他巡到通往内院那扇内门之外,忽有手下飞快来报,君侯已入大门,正往二门而来。
贾偲惊,转身疾步迎出去。刚赶到二门,远远便看到个熟悉身影朝里大步而来。
贾偲立刻单膝跪于五层阶下,口中大声道:“末将贾偲,恭迎君侯归来!”
魏劭起先便似未闻,连停都没停下,大步便从他身前走过,转眼就出去十来步远。
贾偲起先不敢抬眼看他,只觉面门阵被他袍角带起微风掠过,方敢抬眼,目送他背影匆匆入内而去。
全都瞒他人!连她也不对自己提半句!
愤怒、心疼、后怕,还有丝隐隐失落,魏劭就是带着这样种心情,当天便动身上返回晋阳路。
……
数日后。星光灿烂这个夜晚,行人快马纵入晋阳城门,往城北衙署径直而去。
正在衙署门前值岗虎贲守卫,惊讶地看到行人马分开迷离夜色,朝着这个方向疾驰而来。
冯招虽暂退弘农,湟水其余羌人在卑禾带动之下,也相继传来愿意归附消息,但这带形势复杂,冯招在此盘踞多年,背后又有幸逊,随时可能重集人马反扑。还有烧当羌伺机在旁。
魏劭非常忙碌。
首战毕,他虽打算尽快抽个空子回趟晋阳去看看小乔,毕竟,他有些想她。但原本也没计划立刻便动身。
此刻从公孙羊那里听来这个消息,却立刻叫他变得怒不可遏,以致于片刻也无法再拖延下去。
出这样事,竟对他隐瞒不报!
悬着颗心,放些下去。
他慢慢地吁出口气,刚从地上爬起来,忽看到前头君侯身影顿,停下来,接着转身,又朝自己大步走来。心口又是提,慌忙再次跪下去。
魏劭回到贾偲面前,冷冷地道:“女君可在里?”
“禀君侯,女君在。”
“临走之前,是如何吩咐你?”他声音听起来像块石头,硬邦邦。
距离不过剩下数十丈,那行人马竟还丝毫没有转向迹象。
十夫长声号令,虎贲立刻列成弓阵,正要放箭逼停,那行人马转眼已卷到近前。
十夫长认出来,当先马上之人,正是君侯。急忙下令开道。
衙署双扇红门随之大开。虎贲以军礼相迎。
魏劭□□那匹战马,终于得以停下来,马身片汗淋,打着沉重连续响鼻,被松开马缰,便支撑不住,两条前膝弯跪在地上。
乍听到方才那刻,倘若对方不是公孙羊,而是换成他帐下任何另外个人,他恐怕已经当场掀翻桌案,大发雷霆。
差不多个月前,他曾收到过她发来封信。
现在他才知道,就在她给自己写那封信几天之前,她还刚刚经历过如何场惊魂和危险。
但是就连她在信里,竟也丝毫不对自己提上半句。
她只用轻淡口吻告诉他,她无意间救卑禾族头领孙子,已经送他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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