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人旧日交情,
张燕与他不算知交,但因同有金石篆刻之好,平日也偶有往来。
当时为他境遇,还感叹番。
后自己也改投乐正功。别多年,没想到他竟然于此深夜前来造访。
沉吟下,便叫人带他入内。
荣延入帐,欣笑道:“与益良兄洛阳别,倏忽多年,兄向安好?”
作为乐正功谋士之,张燕虽称不上有运筹帷幄之智,但多年以来,为乐正功出谋划策,在从先谋取汉中几场关键战事中,立下过不少功劳,直颇得他重用。
但如今,他感到自己地位岌岌可危。
竺增正在迅速地取代他,俨然成为乐正功最为器重谋士。
此次北伐之战,从他立场来说,他自然希望乐正功赢。
但他也知道,倘真击溃魏劭,那从此以后,竺增在主公面前重要性,将再也无人取代。
倘若他们敌手是普通人,或许并无大碍,光是排出来士兵,就能压死对方。
但如今,他们面临敌手,却是北方霸主魏劭。
竺增虽未与魏劭谋面,但关于此人种种传闻,他却清二楚。
倘若魏劭是个容易对付敌手,便决计不可能以区区二十四五年纪,便达到今日之地位。
没有谁地盘是唾手得来。即便仰仗先祖余荫,仗,也要场场地打赢。
深夜,竺增思虑战事,迟迟难以入眠。
披衣出营帐,见雪已停,穹顶漆黑如泼碗墨,营寨连绵数十里,眼望不到尽头。
万籁俱寂,幸逊营地那顶中军大帐方向传来急竹繁丝之声便格外入耳。
即便隔这远路,也断断续续地飘过来。
大战触即发吹角连营里,如此杂音,格格不入。
张燕打量虚应,心里隐隐猜到,荣延应来自魏劭敌营。
迟疑下。
踌躇是否当叫人入内,将他给绑。
“故人到访叙阔,莫非兄意欲将弟给绑,好送到汝主面前邀功?”荣延坦然笑。
张燕脸热,忙道:“长路弟误会!”
他感到有些焦虑。
深夜依然秉烛,读着手里卷兵书。忽帐外响起阵踏过雪地咯吱脚步声,亲随撩帐入内,说方才辕门守卫来报,称自称荣延之人,深夜奔赴来此,求见于他。
张燕怔。
荣延是于他多年前同在洛阳为官个旧日相识。
当时荣延官至廷尉,因得罪幸逊,被迫弃官逃亡。
魏劭决计是个可怕对手。
幸逊就罢,乐正功这边,竺增决定寻个机会,好生提醒下他。
既参与北伐,那就必须全力以赴,抓住这个良机举歼灭魏劭有生力量,避免再给他任何东山再起机会。
竺增虑罢,转身回营帐,熄灯登床。
他为战局挂心难眠之时,与他相去不远另顶帐房里,还有另个人,今夜也是无眠。
竺增侧耳倾听片刻,心内五味杂陈。
既庆幸自己及时脱离幸逊阵营,改投乐正功,心内又隐隐有些忧虑。
大战临头,幸逊如此轻敌傲慢,夜夜笙歌不说,乐正功对接下来大战,似乎也持着保留实力谨慎态度。
他虽未明说,但竺增看出这点。
联军数量,虽号称双倍于魏劭军,呈实力碾压之态,但联军最高统领,个自大,个暗怀私心,观望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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