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贱人!当初若非听信于你,何至于落到今日地步!你为何如此害?”
苏娥皇拼命挣扎,不住地蹬腿,脖颈却似被铁钳牢牢钳住,如何还挣脱开?
面孔青紫,气渐渐透不出来,双眼翻白之时
苏娥皇慢慢地往后退去。
“陛下,不可——”
苏媪大叫,扑上去,牢牢扯住幸逊龙袍袍角。被幸逊踢开,剑刺死,拔剑朝苏娥皇追来。
苏娥皇掉头,在殿内奔逃。
幸逊舞剑,绕着梁柱奋力追赶。
苏娥皇咬牙,狠狠扯断还牢牢被挂住裙裾,踩着满地宝石,朝前跑去。
没跑出几步,听到殿外传来宫女凄厉惨叫声。
她猛地停住。
幸逊闯进来,出现在她面前。
他穿着龙袍,袍角却溅满血污。
“如何?”
苏娥皇急忙迎上去。
入目见到苏媪那张如丧考妣脸孔,她心便沉下去。
然而还是抱着最后丝侥幸希望。
“不好!守卫说南平城门快守不住,魏劭军很快就要打到皇宫——”
洛阳城北谷门、西雍门、南平城门、东中东门,四方城门,已被魏劭大军围住。
退守城内幸逊残兵,还在做着最后困兽之斗。
……
牧野战胜后,魏劭听取公孙羊等人建策,做出乘胜追击、彻底歼灭幸逊、举攻下洛阳决定。
幸逊领着剩余十万败军退走洛阳途中,还在虎牢关、邙山分设两道防线。
他体型肥硕,方才过来,沿途已追杀不少宫女,且这些年沉迷酒色,早不复当年武力,追逐几圈,被苏娥皇借着殿中大柱,竟都躲避过去。
幸逊气喘吁吁,愈发,bao怒。朝前头苏娥皇,把掷去宝剑。
剑身从苏娥皇耳畔飞过,钉入她身侧那根朱漆大柱里。
剑身颤颤悠悠几下,扑落在地。
幸逊个大步,赶上去,双手掐住来不及逃脱苏娥皇脖颈,咬牙切齿,用力地摇晃她脑袋。
头顶冕旒也歪到边,随他走路,摇摇欲坠,倒给冕旒后那张扭曲面容添几分滑稽味道。
他手执柄长剑。
剑刃之上,沾满血,滴滴答答,正在不住地往下滴溅。
“汝贱人!害至此地步!”
幸逊咬牙切齿,朝着苏娥皇逼过来。
苏娥皇脸色蓦然变:“这快?丁屈呢?他可来?”
苏媪慌乱摇头:“到处乱成团,婢也没看到丁将军——”
苏娥皇把推开苏媪,高声呼唤守卫名字,边匆匆地往外而去,却不提防裙摆被近旁那张黑漆朱绘妆台侧块包金铜角给挂住,清脆裂帛声起,立于妆台上那面硕大四页纹铜镜晃晃,随即朝前倾覆,倒下来,砸中台面上置着个首饰匣。
匣子落地。
金玉碎裂声里,匣里明珠、玛瑙、琉璃、猫眼……各色宝石散落出来,滴溜溜地满地打转。
然而,支已被打失魂丧魄,鼓衰气竭败军之师,如何能挡得住气吞虹蜺、军魂昂扬魏劭大军?
路犹如摧枯拉朽,势如破竹,不过才短短小半个月,几乎没遇到什像样抵抗,魏劭大军便直驱而下,过邙山,渡洛水,对洛阳发起最后攻城之战。
……
北宫后殿玉堂。
苏媪从殿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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