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不知哪家哪户,开始携着家什从南城门出城。
恐慌气氛便开始蔓延,越拉越多民众相继离开。
小乔坐在疾行马车中,沿着驰道往范阳去时候,道路两边,到处都已是被马车抛在身后和她去往同个方向民众。或拖家带口、或推着独轮车,或步行,做母亲背着孩子,做儿子搀扶老母,从北至南,远远望去,两道人流,犹如长龙般连绵不绝。
小乔和朱氏同坐在辆马车里,春娘抱着腓腓在旁,其余同行仆妇侍女,坐在另辆车中。
朱氏从城里出来后,便句话也没有说,神色呆滞,就连腓腓也似感觉到周围大人凝重气氛,反平常娇态,乖乖地被春娘抱着,不吵也不闹。
小乔望着徐夫人白发苍苍容颜,顿顿:“如此,孙媳妇便听祖母话,这就离开。”
徐夫人神色这才缓,注目小乔片刻,缓缓地道:“渔阳会无事。叫你离开,只是做万打算罢,你勿多心。你们这就走吧。”
小乔鼻头发酸,压下心中万千情绪,到她面前,朝她跪下叩拜。
……
匈奴南下,徐夫人将坐镇,与军民共同抵御来犯,援军也不日便可到,召民众道参与抗击。
魏劭祖父当年将州治从范阳迁到距离边防军镇更近渔阳,本意便是为抵御匈奴。
上谷距离渔阳,不过三两天马程,旦上谷有失,渔阳也岌岌可危。
是以信使出发,见完随后赶到渔阳令,安排边境撤离民众诸多事项后,徐夫人唤来朱氏和小乔,叫二人速紧收拾东西,带着腓腓先行撤往更为安全范阳。
“祖母不走,也不走。”
小乔立刻拒绝。
路上走两天,第三天,马车终于抵达范阳,被范阳令迎入城,安置好后,小乔在床上哄睡腓腓,沉吟着时,忽个仆妇急急忙忙跑过来,说夫人情绪忽然失控,自己这些人安抚不住,求小乔过去看看。
小乔让春娘看着腓腓,自己匆匆过去,见朱氏在房里走来走去,嘴里不但念叨:“灵位!灵位!竟忘将夫君和伦儿灵位并带出!罪过!罪过!”
这几天在路上,她精神便不大好,此刻脸色更是苍白,额头不住地滚下汗滴,抖着嘴唇,模样难看极。
看到小乔,立刻扑过来,紧紧地捉住她胳膊:“你公公和你大伯灵位还没带出来!
凡自愿参战者,可至渔阳衙署,领取盔甲武器。
这则官府布告,张在渔阳四城门边。
但渔阳令同时也遵徐夫人命,于两日内大开城门,允许民众自行撤离渔阳,等局面稳定之后,再行归城。
城民众起先并不肯撤离。或者说,不愿相信。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在谈论此事民众。
朱氏已经得知匈奴南犯消息,本就在忐忑,听到徐夫人如此安排,便知渔阳也可能有失,面色立刻变得灰白,犹豫下,道:“媳妇也不走……”
徐夫人猛地顿拐杖,怒道:“留下是为坐镇渔阳,你二人留这里何用?不过为徒增牵挂!意已决,不再更改!你二人速带着腓腓给上路!”
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又起咳。
才咳几声,便勉力压下去,喘息有些不定。
朱氏瞥她眼,瑟缩下,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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