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平说完,便朝魏劭作长长揖。
魏劭惊,忙扶住他。
乔平站直身,微笑道:“如此便送你于此。盼君侯早日平定天下,还黎民个太平盛世。”
……
魏劭坐于马背,目送乔平乘坐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出神良久,方调转马头,朝西而去。
为老夫人,也为君侯之宽容。”
魏劭转头,望着北向片茫茫旷野,闭唇不语,神色变得凝重。
乔平缓缓道:“当年先是乔家之过,令先虎牙将军父子罹难,旧痛未消,而今因失察,险些又致使魏梁将军蒙难,心中之愧疚,实是难以言表,君侯之大度,更令无自容之地,先是将兄长头颅归还,令他得以全尸落葬……”
“岳父不必挂心,”魏劭忽淡淡地道,“本非宽容之人。你今日之所以能立于此叙话,也全是因蛮蛮之故。”
乔平长长地吐出胸中口气,道:“这便是想对君侯说。当初兄长做主,以婚姻求好于魏氏,既是抱着消除当年怨隙想法,更是想借君侯之势,于强敌环伺之下保住兖州。长兄盘算精明,但当初,却是舍不得将女儿这般匆忙出嫁。膝下只她个,她母亲去世后,便也无别所求,只盼她日后能结门如意姻缘,能得丈夫爱惜,生顺顺遂遂,便是最大心愿。后情势非之力能够控制,无可奈何,只能将她嫁与君侯……”
傍晚时分,距离前头驿舍还有数十里路,若赶快些,天黑前差不多也能到。
魏劭却越行越慢,似是心不在焉。
雷炎早觉察到他异状,心里虽存疑虑,只也没发问,只跟着放慢速度。
离驿舍还有十来里路,魏劭忽停马于路边,对着雷炎道:“你带人去前头驿舍落脚,等回来!”
说罢,也未多作解释,转马掉头,夹紧马腹,低
魏劭慢慢地转头,注视着乔平。
乔平也无觉察,继续道:“也不隐瞒。魏乔两家结下如此深芥蒂,倘若设身处地互换,自问恐怕也做不到能善待对家之女。是以蛮蛮初嫁,有段时日,极是牵挂……”
“君侯你有所不知,她自小被和她母亲娇养,她母亲不幸早去后,对她更是视若掌上明珠,于教养处,未免就有失尽职。恐她嫁后,不能恪尽妇道,更不能结好于夫家之人。始料未及是,徐夫人竟如此仁慈厚爱,对她多有照应,更蒙君侯不弃资质愚钝,待她体贴入微,如今因她句话,君侯便放下事情亲自送她归家,凡此种种,令欣慰之余,更是惭愧,不吐不快,原来当初之疑虑,全不过是以己心,度人之腹罢!”
魏劭沉默着。
乔平喟叹声:“本无用之人,如今更只余副残躯,生死荣辱,于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放不下,便是女儿。她生性隐忍,即便心中有愁烦事,也从不在面前吐露半字,唯恐惹牵肠挂肚,正因如此,才更令疼惜。今日君侯在面前,虽因目盲,不能得见君侯容颜,但君侯翩翩风采、旷大之度,却然于心。故借此机会,郑重将女儿之余生托付于你。知君侯,非池中之物,倘若有朝日金鳞化龙,盼君侯能顾念结发之情,代庇护蛮蛮生喜乐,于此,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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