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贵便道:“启禀皇上,甄家女儿人材无碍,只是有桩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列翻着手中折子:“讲。”
李元贵道:“奴婢去见那女孩儿,听她说番话,奴婢学给皇上听。”说着便把嘉芙道给他那话,字不漏地复述而来出来。
萧列起先还在翻着折子,渐渐停下来,面露微微不快,哼声:“这说,她不乐意朕这个安排?”
李元贵道:“奴婢不知,这才把话都转到皇上面前。皇上英明,瞧着办便是。个商户家女孩儿而已,能有多少见识?”
没怕。话都说,再看吧。不过是不愿嫁他儿子而已,难不成他会要脑袋?”
孟氏望着女儿,见她神色平静,愣住,当夜辗转无眠,第二天,宫里又来人,这回除昨天来那个崔银水,还有个中年太监,面相和善,孟氏听他是今上跟前大太监,姓李,急忙恭敬见礼,见他态度颇为和气,似乎并不是来找茬,才稍稍定下神。
李元贵让孟氏叫来嘉芙,屏退人,只剩她个,打量她片刻,道:“干儿子把你事都跟讲,怕你不懂事,先没禀上去,自己过来问问你。你是怎回事?如此胆大包天!这样好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竟敢悖逆?”语气不轻也不重,辨不出喜怒。
嘉芙知道萧列跟前这个大太监,性情算是正直,并非佞恶之人,定定神,道:“多谢李公公体恤,民女万分感激。皇上圣旨之中,半句没提为何要赐下如此个天大恩待,民女自己想来想去,想起件事。从前有回,泉州来锦衣卫,封锁全城,到处抓人,家闯入个贵人,最后被那人带上马车,掩护他出城。当时情况,凶险万分,至今想起,依然历历在目。民女斗胆,猜测当日那位贵人,或许就是如今世子。”
李元贵不语。
萧列沉吟片刻,淡淡道:“罢,她不愿,难为还要给戴高帽,朕也不好勉强,明日你再走趟,另赐些东西,把人打发回去吧。”
李元贵笑道:“皇上英明。奴婢知晓。”
“皇上!”
殿口忽然传来道女子声音,李元贵抬头,见周王妃身华丽宫装,款款而来,身后个宫女,手中端着吃食,便露出笑脸,迎上去,叫声“王妃”。
周王妃到萧列身畔
嘉芙朝他跪下去:“李公公,先前皇上锄*之时,在泉州也有听闻,说皇上大军沿途所过,对百姓秋毫无犯,爱民如子,天下人人称颂,民女极是敬仰。民女昨日对崔公公也说,自知鄙陋,万万不敢玷辱皇家,皇上若是为当年那事,才对甄家赐下厚恩话,求李公公,可否代民女转话,恳请皇上另赐恩典?”
嘉芙说完,以额触地,久跪不起。
李元贵注视着嘉芙,目色里渐渐露出丝诧异,沉吟片刻,道:“罢,原先还以为你不懂事乱说话,这才过来看眼,瞧着你是知道,既如此,回去给你说声,至于成不成,就看皇上意思。”
……
李元贵回宫,萧列依旧忙碌,到晚上,稍息之时,终于想起来,问道:“甄家那个女孩儿,你可替朕去瞧?虽说甄家当日对胤棠有救护之功,但既立为侧妃,人材也是要略过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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