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忙忙碌碌,重新包扎全哥伤口,又往他鼻孔里吹些药粉,片刻之后,全哥终于慢慢苏醒,却口眼歪斜,嘴角流着涎水,眼睛斜盯着旁孟夫人,嘴巴张合个不停,似在努力说话。
太医道他头受重伤,这般苏醒已是不易,此面相,也为头颅严重受损后遗之症,莫说日后能否痊愈,便是能否存活,也是要看天意,说完叹息声,摇头退出去。
辛夫人肝肠寸断,上前抱住孙子,却听全哥儿费劲气力,含含糊糊地道:“三叔和继母相好……从前被瞧见……就管三叔要点钱……三叔却要害性命……”
全哥儿说完,眼睛翻,人又昏死过去。
屋里下陷入死寂,只剩辛夫人哀哀痛哭之声。
嘉芙:“阿芙,你千万不要信她!们家修珞怎可能做出这样事?这个疯婆子,她血口喷人,想要污蔑珞儿!”
她回头,看向辛夫人,亦冷笑:“周娇娥已经吊死,随你怎编排。个丫头几句空口白话而已,如何做得数?你要害儿子性命不算,竟还败坏他名声,用心何其歹毒!是看在右安和阿芙面上,才把事情压在家种。你要是再敢说他半句不好,拼着撕破脸皮,和你绝不善罢甘休!”
辛夫人气脸色又登时惨白,手指头戳着孟夫人,不住地颤抖,句话也说不出来。
“夫人,夫人,哥儿找回来!”
便在此时,外头传来阵杂声,辛夫人急忙出去,看见全哥儿果然回,只却是横着被送回来,两个下人抬着他,脑袋被染血布条裹扎着,面如金纸,又脸血污,浑身沾满干稀泥,仿佛在田渠里打过滚回来,双目紧闭,昏迷不醒。
嘉芙惊呆。
这晚上,意外竟然桩连着桩,叫人应接不暇。
至此,事情脉络,终于清晰起来。
看起来,应是裴修珞和周娇娥多年前开始私通,被全哥发现,他却不说破,只向裴修珞勒索,裴修珞不胜烦扰,更怕万被说出去,自己前途尽毁,于是安排人在城外赌场伺机对侄儿下手,以消除后患。
同时,应也是他急着要和周娇
杨云跟在后头。
辛夫人大吃惊,冲上去“全哥儿”“全哥儿”地叫几声,直着嗓子让人再去请太医过来。那太医还在观察裴修珞烧伤病况,并未离开,闻讯又匆匆赶来,命人将全哥儿抬进屋里放下,着手救治。
太医处置着全哥儿伤情,神情异常凝重。
太医忙碌之时,杨云来见嘉芙,说裴大人知京中暗赌日益猖獗,上从白发老叟,下到无知少年,不少人倾家荡产,还有权勋子弟参与其中,遗毒无穷。他对杨云还提及全哥儿,命五军都督府全力清堵,叫他也同参与,若见到全哥,将他捉。昨日,杨云和五军都督府人收到消息,赶到距离城西百里之外山坳,打掉个暗设在那里已有些时日规模极大暗赌场所,抓捕上百名赌客,在附近搜查逃跑之人时,在道臭水沟里,发现被丢进去全哥儿。
全哥脑袋被块大石给砸出个洞,那人不但下手极重,而且还将他倒栽进水沟里,显是要谋他性命,幸而发现得及时,当时救治番,这才勉强保住条命,杨云先连夜将他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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