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临风怔忪,往前看,果然,余明背影已远。
湖风微微,牵动殷停垂下来额发,缕碎发进眼,他伸手揉揉,黑白分明眼里盛满狡黠,
“师兄何必庸人自扰?”
祝临风叹口气,也想,何必庸人自扰。
他伸手指弹在殷停额心,潇洒转身,说:“跟上。”
为己之私他恨不得,巴不得现在就把早该死程商从身体中扽出来。
但为大义,维持现状却是最好选择。
只是不能修行,不能修行而已,往前十七年,不都这样过吗?
“喂!”
祝临风回神,正对上殷停贼兮兮双眼,他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在想,为替你死鬼老爹赎罪,继续当桩地吧?”
停已喜得跳起来,摇着余明手臂说:“那师兄就能修行?”
余明自得笑,“然也。”
殷停迫不及待看向祝临风,却不想正正瞧见他眼底划过隐忧。
这不该高兴吗?
他拽把祝临风,挤眉弄眼道:“师兄以后可要罩着啊!”说着又故意向师父现宝,幽怨道:“师父,您和掌门也太偏心罢!感情这遭只有师兄才是重要,咱们都是搭头!”
“……”
“打住,”殷停阴阳怪气道:“可别装大善人,你都明白,你压根不是舍己为人材料,既然有师长托底,安心当二世祖便是,何必想这多,自私点又有何妨?”
殷停这话说得坦然,毫不亏心。
祝临风瞪他,“你只管胡言乱语,小心被师父听见。”
“师父早走,”殷停掏掏耳眼,说:“在你多愁善感那当儿。”
祝临风没说话,甚至没因殷停拽他冒犯举动而恼怒,他心中沉重思绪不足为外人道。
诚然,他比谁都想修行,比任何人都想,倘若能修行,哪怕用余生所有时光去交换,仅瞻仰天,个时辰也是甘愿。
但,若是解开封印,又该如何处置程商呢?
哪怕仅存真灵,他也是师父口中启明星,不灭剑宗天才,而昔年赤霄真人,已经老。
若是不慎将他放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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