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点……东西吃吧。”小蟊贼舔
舔干涩起皮
嘴角，将这句话结结巴巴吐出来。
他闭上眼，身子弓起来，已经做好被拳打脚踢准备。
忽地身子
腾空，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拎起来，腰被锢着，像个物件似架在臂弯下。
他蹬蹬，口中溢出惊叫。
殷停使力气，夹得更紧，以免他掉下去。
小蟊贼像回到冻死人冬天，嘈杂人群都消失，只剩下茫茫雪地和那片刺目红。
“你叫什
名字？”
声音从头顶传来，将他从雪地中拽出去，他抬起头，对上双黑白分明眸子，看着他，却不是刘富户看地沟里死老鼠眼神。
他摇摇头，觉得今天，可能不用冻死在雪地。
“没有名字？”
他们或是被山匪劫道，或是为逃避兵役，或是老家遭难，千辛万苦逃到松阳府来，是为在南边挣出个人样。可亲眼看到松阳府败落，方才认命——这天下，已不存在安居乐业世外桃源。
和殷停样望松阳府城墙怔怔出神人不在少数，他算不得独特。
不过，他身不俗穿着倒是惹小蟊贼“青睐”。
四五个直到他半腿娃娃，鬼鬼祟祟地顺着人流挤到他身边，瘦骨伶仃小手朝他腰上系着坠子上摸去。
“啪！”
恍然如隔世。
城墙上漆过三个大字，经由多年风水雨打，天灾人祸，已是斑驳腐朽，露出漆下虫蛀框架来。
最后府字，固定用楔子脱落半根，原本方方正正字便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勉强挂在墙头上。
笔直条线在最后打个弯坠下，透着说不出颓气。
经年时间，松阳府又衰败不少。
殷停松手，问道。
小蟊贼急忙忙将自己手藏到身后，垂下头，局促点点。
殷停没有欺负小孩爱好，见他怕自己，便往后退两步，挥挥手，准备走。
“大……大人……”声音像栖息在危枝上惊鹊，稍大动静便会惊走。
殷停顿住脚步，朝他看去。
手被擒住。
小蟊贼像被踩尾巴猫，瞬间明白大难临头滋味，用尽全身力气抽手，却脱不开禁锢。
他颤巍巍朝身边望眼，却发现同伴早已逃之夭夭，求救信号落空，他心头更冷，不由得回想起，大约半载前，去刘富户家粮仓偷黍米，却被打死扔进雪地里同伴。
同伴被脱光衣服，露出青青紫紫淤痕，剃光头，指甲也被拔光，十根指头上流出来血，染透雪地。
对，那会儿他还没咽气，他是被冻死。
以往应卯似盘查出入城百姓身份官兵也不见踪影，城门摆出个喜迎八方来客空荡模样。
城楼两头坐落着瞭望塔上也早已人去楼空，竹椅和云梯随意挂在墙上，也是被虫蛀过。
城门前人来人往，此时没秩序，出城和进城人混在处，你推
搡，哄哄闹作团。
时是你踩脚，非得踩回来，时是你家孩子推搡家孩子，孩子哭声震天，两家大人也各不相让，时又是推着独轮车农户被人偷菜，气势汹汹地四处寻是谁顺手牵羊。
其中间杂些，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眼神把空洞逃难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