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外,线香燃过根半,幻玲珑勾起嘴角压不住,她扫眼双目轻阖殷停,心中也有九成把握,若非是香尚未燃烬,她真想放把躺椅出来靠着,等着也省时省力些。
场下,姜太平则满眼担忧紧盯着殷停僵直背影,额头沁出曾细汗,小脸惨白,瞧着比正在比试殷停都坐立难安。
祝临风扫她眼,有心想说些宽慰话,却又记起殷停曾经说自己“不会说话”,他虽全当殷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并不当成,但瞧着姜太平惴惴不安样子到底有几分不敢开口。
他犹豫片刻,牵起姜太平只手,放在自己熨得丝褶皱都没有衣袖上。
姜太平慌得六神无主,也没去细
“缘生,所求为何?”
那少年人背对着殷停,背影单薄又写满执拗。
“人,想成为有血有肉,能感受到体温,真正人!”
声音带着孤注掷绝望。
“如你所愿。”
“是谁?”
殷停又问次,神情显得比少年人还懵懂。
“傻子,”少年人嘟囔句,话音刚落,他突然神情仓皇地望向个方向,青涩面孔上浮现出丝肉眼可见惧意。
“别让他发现你!”
他朝殷停挥手,脚下踩着坚实地面突然像沼泽般软烂,将殷停吸下去。
幻玲珑心中大定,只觉胜券在握,挥袖,三炷香中炷燃起。
叩心魂这门法术说高深也算不上高深,相较于大能修士弹指间幻成界道行,叩心魂单薄得如同张风吹就破宣纸,可幻玲珑却另有巧思,既然幻真力有未逮,为何不利用人心漏洞,让他们自己将自己困住呢?
即为——引动修士最深执念,将生之憾,生所求,剖白地袒露出来,不是被幻术困住,而是被执念困住。
场中,殷停紧闭眼睫轻轻抖动,垂落在身侧手紧攥成拳。
——
轰——
黑泥汹涌,刹那将玻璃球填满,玻璃球表面遍布裂纹,球体被撑破,无穷无尽黑泥中伸出千万只阴影铸成手向殷停抓来,似乎要将他永远留在这片不祥之地。
正当殷停要被抓住之时,道刺目刀芒闪过,将阴影斩断,幻景分崩离析,殷停向下跌落,跌进深渊。
他看见,那名少年人手中锋刃闪而过银芒,以及最后向他投来,饱含着悔恨眼。
眼,万年。
噗——
殷停被纯白掩埋,被束缚在另方地界,方才那处纯白像被装进玻璃球,透过玻璃,殷停看见扭曲画面。
漆黑泥浆从个点向外倾倒,眨眼间将纯白吞噬,玻璃球中只有少年人立锥之地,还残存浮白光。
压抑,不详,邪祟气息蔓延。
泥浆堆砌成个散发着扭曲气息,不停翻涌漆黑人形,道沙哑声音隔着玻璃球传来。
“你是谁?”
纯白,天地色界限不分幻界中,个看着只有十三四岁,穿身暗绣银纹玄黑劲装,身量单薄挺拔,气质锐利如刀锋,轮廓却尚带着几分青涩少年人,站在殷停不远处,警惕地打量着他。
“是谁?”殷停指着自己鼻子,反问句。
是,是谁?
他记忆像蒙层薄纱,切切实实沉睡于心海中,却像是隔着层雾蒙蒙毛玻璃走马观花,看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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