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写完最后个字,外面突然开始喧闹混乱,尖叫声四起,吓得碧波直接躲到桌子底下,还以为自己要死。幸好只是虚惊场。
陆川延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随意抬抬下巴,训练有素暗卫便接过那沓纸。
他语气淡淡,却有着上位者浑然天成威仪与手捏生杀予夺大权漠然:“金子是姑娘。只是今日拜托姑娘之事,还希望碧波姑娘不要与他人说起。”
碧波浑身颤,疯狂摇头:“奴家已经忘干净!什都不记得!”
“如此甚好。”
留在远处暗卫姗姗来迟,清理完醉香阁内无关人士,在陆川延背后呼啦啦跪片。
陆川延没理会他们,先快速点几处大穴止血,随后小心地将谢朝打横抱起,避开伤处。
小皇帝安静地闭着眼睛,鸦羽似睫毛在苍白脸上打出片阴影,唇色因失血而寡淡异常。他受伤在腹部,把薄而锋利剑刺深深没入其中,在衣服外露出半截微颤刀刃,边缘沾血,寒芒深深刺痛陆川延眼。
他深深吸口气,平而稳地抱着小皇帝走向醉香阁大门,吩咐道:“速速备车。来人先去太医院,将太医全部叫到乾清宫里待命。”
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
延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向门外冲去。
那几名刺客却并不追赶,在原地无声地交换几个眼神。直到远处有声飘忽呼哨响起,确认任务已经完成之后,他们便沿着来时路,悄无声息地从窗中跳出,于夜色中隐去身形。
陆川延却再也顾不上他们,等看清那个躺在回廊血泊中身影时,嗡声,头脑顿时像是绷断弦。
……谢朝?
楼下早已片哗然,混乱至极,“救命”“有刺客”之声不绝于耳,大家争着抢着往外跑,动作间掀翻好几桌酒席,杯盘狼藉。
陆川延丢下最后句话,头也不回地抱着小皇帝登上马车,留下暗卫处理现场。
马车以个相当快,却又不至于过分颠簸速度疾行,沿着官道向皇宫驶去。
谢朝半躺在陆川延怀里,被极小心地禁锢着,免得因摇晃而再次出血。
陆川延并非医者,不敢对谢朝伤处轻举妄动,剑刺也不敢拔,担心拔就会再次大出血。
不过不幸中万幸是,谢朝伤处恰好
暗卫急忙领命而去。
陆川延绕过回廊想要下楼,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个怯怯女子声音:“大、大人……”
他视线冷冷地扫过去,碧波手软脚也软地扶着上厢房门,面色惊恐,看起来像是快哭。对上陆川延眼神后,更是差点吓得直接瘫软在地,被身后暗卫拽起来。
陆川延不想耽误片刻:“何事。”
碧波抖抖索索,潸然欲泣地从怀中取出沓宣纸:“大大大人,这是奴家摹完词……”
陆川延却对身边喧嚣恍若未闻,仿佛世界中只剩下眼前蜷缩着人。
短暂头脑空白之后,他猛然咬舌尖,鲜血与疼痛唤回理智。陆川延疾步走上前,蹲到谢朝身边,伸出只手,冷静地探探他鼻息。
——还有气,胸膛还在起伏。
发现谢朝还活着之后,陆川延骤然松懈下来,甚至有几分脱力般情绪。
他探出去手是平稳,收回来时却隐隐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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